金华火车站小巷子200块钱一次,附近弄堂200元一回
夜幕下的火车站
傍晚六点半，我刚走出金华火车站出站口，就被揽客的吆喝声包围了。有个穿格子衫的大叔凑过来，操着本地口音说："要找地方歇脚不？往东走两个路口，巷子里有实惠的。"他说话时眼睛往旁边斜瞟，手指在裤兜里掏了半天，最后比了个二的手势。
我拖着行李箱往他指的方向走，果然在第二个路口看见条窄巷。巷口晾着几件褪色的工装，墙根停着生锈的叁轮车。有个系围裙的阿姨正在巷子中间支夜市摊，铝锅里的茶叶蛋咕嘟咕嘟冒着热气。她见我张望，擦了擦手说："找钟点房？往前走到蓝招牌那儿。"
巷子深处的确藏着几家旅馆，门脸都不大。最里头那家挂着"便民住宿"的灯箱，老板娘正坐在玻璃柜台后头嗑瓜子。听说我要临时休息，她眼皮都没抬："单间六十块叁小时，押金一百。"见我犹豫，她突然压低声音："要是想找个伴说说话，隔壁理发店能叫，两百。"
我这才反应过来火车站那些人神秘兮兮的暗示。巷子西头确实有家粉红色灯箱的理发店，透过半掩的卷帘门，能看见有个穿豹纹裙的姑娘在玩手机。她脚边蹲着只橘猫，店里的音响放着十年前的网络情歌。
住在巷子另一端出租屋的小赵后来告诉我，他刚来金华打工时也差点被忽悠。那天他拖着编织袋在巷子里转悠，有个染黄毛的小年轻凑过来递烟："兄弟玩不？200块到位。"小赵当时吓得扭头就走，现在说起来还直摇头："那哪是理发店啊，洗完头怕不是得脱层皮。"
不过这条巷子倒也不是只有这些营生。修鞋的老陈就在路灯下摆了二十年摊，他那个打满补丁的帐篷里，总堆着待修的皮鞋。老陈有回边粘鞋底边说："别看这巷子乱，养活着多少人哩。东头送快递的小两口，西头卖炒粉的母女，都是正经讨生活。"
说到炒粉，那家"李姐排档"的灶火每到夜里就特别旺。有次我见几个刚下火车的建筑工人在那儿吃饭，他们头盔都没摘，围着塑料方桌吸溜炒粉。李姐给每份多加了荷包蛋，擦着汗说："这些大哥都是老主顾了，从来不去巷子深处瞎转悠。"
其实在2018年整治前，这条巷子更要复杂得多。当时在社区做协管的老周回忆，那会儿巷子墙上贴满暧昧的小广告，现在统一刷成了灰白色，还装了叁个监控探头。"上个月有对老夫妻来找女儿，说是被骗到传销窝点了，我们带着转遍整条巷子，最后在网吧厕所里找到那姑娘。"
如今巷子南段新开了两家快递驿站，每天下午都堆满包裹。有个扎马尾的姑娘天天来取件，她在隔壁商场卖化妆品，租住在巷子里的公寓楼。"虽然晚上回家要经过那段路，但把防狼警报器握手里就走得快。"她说这话时，正好有辆外卖电动车鸣着喇叭从我们中间穿过去。
暮色渐浓时，巷子呈现出奇特的割裂感。东头的大排档坐满喝啤酒的食客，西头的按摩店陆续亮起霓虹灯。有对年轻情侣站在巷口的连锁酒店门前吵架，女孩拖着行李箱喊："非要省这几十块住这种地方！"男孩蹲在地上查手机，屏幕光照得他额头泛油光。
我最后一次经过那条巷子是在雨季。雨水把墙上的小广告泡得卷了边，但"金华火车站小巷子200块钱一次"的喷漆字迹还在墙角残留着。修鞋的老陈正忙着给帐篷补漏，看见我就嘟囔："这鬼天气， Coalition 都停工了。"而巷子深处的粉红灯光浸在雨雾里，变得朦朦胧胧，像隔了层毛玻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