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288嫩叶草新地扯一二
4288嫩叶草新地扯一二
前阵子路过老城区，巷子口那家五金店突然就换了招牌。红底白字，写着“4288嫩叶草”，底下还有行小字——“新地扯一二”。我站在那儿愣了好一会儿，心里直犯嘀咕：这什么意思呢？卖花草的？还是什么新潮玩意儿？
推门进去，店里头还是那股熟悉的机油味儿，货架上摆着螺丝、扳手，和以前没什么两样。老板老张从柜台后面探出头，手上正摆弄着一盆绿油油的小植物。“哟，稀客啊！”他笑着招呼我，“盯着我那招牌看半天了吧？”
我指了指门外：“张叔，您这招牌……改行啦？”老张哈哈一笑，把那盆植物往我面前推了推：“瞧见没？这就是‘嫩叶草’。我闺女从网上给我弄的种子，说是在办公室能吸辐射——管它真的假的，看着养眼啊。”
“那4288又是啥讲究？”我凑近看了看，叶片确实鲜嫩，水灵灵的。“4288啊，”老张搓了搓手上的土，“我这家店，是1988年4月开的。四十年喽！去年就想换个招牌，闺女说光写个‘老张五金’太土气。她说现在人都讲究这个——数字得吉利，名字得新鲜。4288，就是‘四月二八八’，讨个生意发发的彩头。”
这解释让我忍不住笑出声。老张却认真起来：“你别笑，我这‘嫩叶草’还真不是瞎起的。你看我这店，四十年了，货架旧了，墙面也掉皮。可你发现没？我这儿的螺丝型号最全，老街坊装修缺个什么冷门零件，别处没有，我这儿准有。这不就像‘嫩叶草’么？看着不起眼，但人家需要的时候，它就在那儿长着，顶用。”
我环顾四周，忽然明白了点什么。那些堆得整整齐齐的货架，墙上手写的价格表，还有老张那双沾着机油和泥土的手——这店里确实有股子“新地扯”的劲头。不是地址变了，是这老地方，换了种新的“活法”。
“那‘新地扯一二’呢？”我又问。老张擦了擦手，从抽屉里摸出个智能手机，动作有点笨拙地划拉着：“闺女给我弄了个什么……哦，地图标注！说现在年轻人都用手机找店。‘新地扯’就是新地址标注，‘一二’是说步骤简单，一二步就能找到。”他摇摇头，“其实啊，我觉着这‘一二’还有层意思。不管招牌怎么换，我这店做的还是一二样的老本行；不管外边怎么变，咱待人接物，还是一二分的实在。”
聊着聊天，进来个年轻人，说要找一种老式水管接头。老张想都没想，转身就从最里头的架子上摸出一个来。“这种现在不好找啦，”年轻人挺惊喜，“我在网上搜了半天型号都对不上。”老张一边包装一边说：“机器是聪明，可它不知道有些老房子还没改造呢。这些零碎东西，我店里都得备着。”
年轻人走了以后，老张轻轻拨弄着那盆嫩叶草的叶子。“有时候我也琢磨，这‘新地扯’到底在哪儿呢？是在手机地图那个小图标上，还是在我这四十年没挪过窝的铺面上？后来想通了——新地扯就在这‘嫩叶草’叁个字里。老树发新芽嘛，根还扎在原来的土里，可每年春天冒出来的叶子，总是新的。”
我走出店门时又回头看了看。红底招牌在夕阳下挺显眼，“4288嫩叶草”几个字亮堂堂的。忽然觉得这招牌挺妙——它没丢掉老张五金四十年的根本，又大大方方地告诉路过的人：这儿有点新东西，进来瞧瞧吧。老街巷里的这些铺子，大概就是这样，悄悄地把新日子，过进了旧门脸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