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师每天都在被陛下肠
国师每天都在被陛下催
晨钟还没响透宫墙呢,国师府的书房门就被轻轻叩响了。老管家端着新沏的茶,看着案头那堆积如山的卷宗后面,自家大人正揉着太阳穴,眼底两片青黑。“大人,陛下的口谕又来了,”管家声音压得低低的,“问西边水利的折子,您看妥了没。”
国师叹了口气,端起茶盏抿了一口。这茶,是陛下前几日特意赏的明前龙井,说是给他提神用。可国师心里门儿清,这哪是赏茶,这是变着法儿提醒他,该干的活儿一件都别想落下。自从叁年前被先帝临终托付,辅佐这位年轻的新君,他这“清贵”的国师日子,就跟泡在文山会海里似的,再没浮起来过。
新陛下啊,什么都好,勤政、敏锐、心怀天下,就是这性子……太急。恨不得今天播种,明儿个就能看见满地金黄。国师有时候觉得,自己不像个参悟天机、调和阴阳的国师,倒像是陛下专属的“急务处理总管”。从边疆布防到市井米价,从科举改制到河道清淤,陛下那双锐利的眼睛,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,精准地落在他书案上最紧要的那一份文书上。
这不,水利的折子刚批复完,墨迹还没干透呢,宫里的小黄门又小跑着来了,这回抱来一摞南边春耕的汇报。“陛下说,此事关乎今年民生根基,请您务必细细斟酌,午膳后……嗯……陛下想听听您的见解。”小黄门传话时,头埋得低低的,都不敢看国师那疲惫的脸色。
午膳?国师瞥了一眼角落的滴漏,离午时还有大半个时辰。他苦笑着摇摇头,陛下这“想听听见解”,跟直接下令“速速办来”也没什么区别了。他认命地摊开南方的地图,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州县。春耕,种子,农具,水情……哪一样不是千头万绪?可陛下要的,从来不是一个笼统的“知道了”,而是条分缕析的应对,切实可行的方略。这背后,是无数个挑灯夜读的晚上,是翻烂了的旧典,是反复推敲的测算。
这大概就是先帝选中他的原因吧。看中的不是他那些玄之又玄的星象卜辞,而是他早年游历天下积累的实情,是他处理繁琐政务的耐心与条理。先帝曾拍着他的肩膀说:“朕这个儿子,是匹千里驹,能跑,但更需要一根沉稳的缰绳,一个能看清前路坑洼的掌灯人。”如今这“掌灯人”当的,蜡烛都快烧到自己手指头了。
窗外日头渐渐爬高,书房里只有纸页翻动和笔尖划过的沙沙声。老管家悄悄进来换了两次热茶,添了一回灯油——虽然天还亮着,但国师大人已经需要凑近灯盏才能看清地图上细微的标注了。专注,极度的专注。这是国师面对陛下那无休止的“催办”时,唯一的法门。他得把每一件事都吃透,想在前头,因为陛下问起来,从来都是直击要害。
终于,在宫门快要下钥前,国师将一份详尽的条陈并着南方春耕的折子,交给了候在门外许久的侍卫。看着侍卫远去的背影,他长长舒了一口气,肩膀垮了下来。今天的“功课”,总算交了。
可这口气还没喘匀呢,老管家又步履匆匆地进来,手里捧着一份加漆封的密函。“大人,刚到的,北境八百里加急,陛下吩咐,直接送您这儿。”
国师的手顿了顿,接过那沉甸甸的密函,冰凉的漆封触感让他残留的倦意瞬间消散。他对着灯火,小心翼翼地拆开。北境……是边贸起了摩擦,还是初春雪融后发现了新的动向?他的眉头又慢慢拧了起来,大脑已经开始飞速运转。
夜,还很长。陛下那边,御书房的灯,想必也还亮着。国师知道,明日早朝之前,他必须理出个头绪,拿出个说法。这位陛下,可不会等到日上叁竿。被陛下“催”着的日子,就像这永不停歇的滴漏,一格一格,催促着他,也推动着这个庞大的帝国,向着未知的晨光,艰难而又坚定地前行。他展开一张新的纸,提笔蘸墨,窗外的月光,静静洒在刚刚写下的“北境事宜急筹”几个字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