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兰察布男人喜欢的小巷子,乌兰察布男人偏爱的小巷
石板路与烟斗香
老张推着那辆二八自行车拐进巷口时,西边的太阳正斜斜地打在青砖墙上。车铃铛早就哑了,倒是链条发出规律的咔嗒声,像给这条巷子打着拍子。他住在城南新小区,可每天傍晚总要绕两公里路,从这条巷子穿过去。“你不懂,”他眯着眼说,“在这条巷子里骑一圈,比喝二两烧刀子还舒坦。”
这条巷子窄,两边的院墙伸手能够着隔壁晾的衣裳。墙根蹲着几个下棋的老哥,楚河汉界杀得正酣。有人输了棋,嚷嚷着“明天非得赢回来”,赢家便笑呵呵地掏出口袋里的卷烟。巷子深处飘来炖肉的香味,不知谁家灶台上正咕嘟着羊肉土豆。这种味道,在装着抽油烟机的楼房里,再也闻不到了。
女人们也爱这儿。王嫂的杂货铺开了叁十年,酱油瓶子摆得满满当当。她不用扫码枪,心里装着每家的账。“李家小子前天赊了包烟,老赵家孙女的作业本还没给钱。”她说这话时,手里打着毛线,头都不抬。巷口修鞋的老马,总在午后支起摊子,锥子在手里上下翻飞,偶尔和路过的人开句玩笑:“鞋底磨这么薄,昨晚跪搓衣板了吧?”
声音里的烟火气
傍晚六点,巷子迎来最热闹的时刻。下班回来的摩托车突突地响,孩子们在巷子里追逐打闹。谁家窗户里传出新闻联播的前奏,另一家飘出晋剧的唱腔——很多老住户是从山西迁来的。声音混在一起,却不觉得吵,反而像首熟悉的曲子。
开面馆的杨师傅最懂这条巷子。他的店只有四张桌子,来的都是熟客。“小杨,老规矩!”人还没进门,声音先到了。他也不问,转身就去抻面。顾客自己到柜台舀面汤,蒜瓣在竹篮里随便拿。有人打趣他:“你这服务太不周到。”他笑着擦擦汗:“来这儿的,谁还不是回自己家?”
去年旧城改造,这条巷子差点被划进拆迁范围。消息传来的那个下午,下棋的忘了落子,炖肉的关了火。老张骑着车在巷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。后来不知怎么的,改造方案改了,巷子保住了。没人去问为什么,只是那天晚上,杨师傅的面馆里坐满了人,大家默默地吃着面,碗里的热气糊住了眼睛。
现在的乌兰察布,高楼越来越多,玻璃幕墙亮得晃眼。可那些男人还是喜欢往巷子里钻。你说他们守旧吧,他们在新区上班,用智能手机,给孩子报网课。但就是放不下这条巷子——放不下墙角的棋局,放不下不用明说的赊账,放不下那碗自己舀汤的面。
夜深了,巷子渐渐安静。只有几扇窗户还亮着灯,像夜的眼睛。老张推着车慢慢往外走,车把上挂着王嫂给的两根黄瓜。“明天还来?”有人问他。他回头看了看幽深的巷子,点点头:“得来。”脚步声在石板路上传出老远,直到巷子重归宁静,准备迎接下一个黎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