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昏任摆放丑
迷昏任摆放丑
最近心里总有点乱。怎么说呢，感觉像是走进了一个没开灯的屋子，家具还在，可位置全不对了。你想去沙发那儿坐会儿，一不留神，膝盖就撞上了茶几角，疼得你龇牙咧嘴，可屋里黑黢黢的，你连埋怨都不知道该冲谁。这感觉，大概就叫“迷昏”吧——不是被人下了药那种，是心里头那种晕头转向，找不着北的迷糊劲儿。
生活这东西，有时候真像个不负责任的仓库管理员。它把一大堆东西——“任务”、“关系”、“情绪”、“选择”——一股脑儿地“任摆放”在你面前。这个“任”字，可真是绝了，是任性，也是放任。它才不管你是不是接得住，是不是理得清。今天塞给你一个惊喜，明天丢给你一个烂摊子，它们横七竖八地堆在那儿，挤占了所有空间，让你连个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。
当所有东西都失去了位置
我有个朋友，是干室内设计的。她常说，一个家舒服不舒服，关键看动线合不合理，物品有没有自己的“位置”。要是每样东西都待在该待的地方，人住着就顺畅，心也跟着敞亮。可要是东西乱放，甭管多贵的装修，住起来都别别扭扭，心里头堵得慌。
这话让我琢磨了好久。我们心里头那个“家”，何尝不是这样？那些该放在“过去”角落里的遗憾，你是不是总拿出来摩挲？那些属于“未来”柜子里的焦虑，你是不是提前拆了封，摆在眼前天天瞅着？还有那些当下该处理的情绪，是不是被你像旧报纸一样，胡乱塞进了某个看不见的缝隙，以为眼不见为净，可它总在你不注意的时候，窸窸窣窣地响？
这种内在秩序的混乱，比房间乱了可怕得多。房间乱了，你花一个下午就能收拾清爽。可心里的东西摆错了位置，那种不适是慢性的，绵长的。它不声不响地消耗你的精力，让你觉得累，觉得烦，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劲，可不就是“迷昏”了嘛。
我们好像总在忙着应付外面世界的“摆放”，老板的指令、家人的期望、社会的时钟，滴答滴答催着你。可对自己内心这片天地，却采取了最粗暴的“任摆放”策略。来什么接什么，接住了就随手一搁，没个章法。直到有一天，你发现自己在这个最重要的空间里，也迷了路。
给心里的物件贴张标签
那咋办呢？我想，也许得学着当自己内心的“整理师”。不是那种强迫症式的、必须一切井井有条的整理，而是温和地、一次次地去辨认，去归位。
比如，当你又感到那股无名烦躁的时候，别急着把它扫到一边。停下来，问问它：你打哪儿来？你是对昨天会议上那句批评的耿耿于怀，还是对下周那个还没准备的汇报感到害怕？你得把它从“一团乱麻”的情绪堆里拣出来，看清楚它的来历，给它贴上标签——“这是属于过去的挫败感”，或者“这是对未来的担忧”。
贴标签这个过程，本身就是一种定位。一旦你知道了它是什么，它该属于哪个“心理区域”，你就不会那么慌了。你知道该把它安顿在哪里，是值得细细处理的“工作区”，还是可以暂时封存的“记忆箱”。你不是在消灭这些情绪和念头，你只是在管理它们的存放位置。这屋子里的东西或许一样没少，但你知道每样东西在哪，通道就顺畅了，光也就透进来了。
再说说那个“任”字。生活可以“任性”地丢东西过来，但我们接住之后，却不必“放任”它乱滚。我们可以选择轻轻地、有意识地把它放在一个自己选定的地方。这个选择的过程，哪怕微小，也是一种沉默的抵抗，是对内心自主权的确认。
说起来容易，做起来难。我也常常在觉得理清了一些的时候，又被新的东西砸中，重新陷入“迷昏”。但这大概就是常态吧。清醒从来不是一劳永逸的状态，而是一个不断点亮灯笼、在昏暗中辨认路径的动作。每一次你试图去“摆放”而不是“任其摆放”，那灯笼就亮起一分。
屋里的灯可能还没全亮，但至少，我们开始摸索着，不再让自己被那些胡乱摆放的棱角，撞得生疼了。这大概就是找回方向感的，最初的一步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