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日色综合,操
日日色综合
最近老张有点不对劲。以前下班，总爱拉着我们几个去大排档喝两杯，吹吹牛。现在呢，铃声一响，人就没影了。手机倒是攥得紧，屏幕一亮，他眼神就有点飘，手指划拉得飞快，嘴角还不自觉往上翘。问他看啥呢，他就含糊一句“没啥，看看新闻”，然后赶紧把屏幕按灭。
这状态，让我想起以前巷口那家录像厅。红绒布帘子一拉，里面光影晃动，散着一股说不清的味儿。有人整天泡在里面，眼神看久了，都像是蒙了层灰。老张现在那眼神，倒没那么夸张，但那点藏着掖着的劲儿，有点像。只不过，录像厅是实体的，而现在这东西，揣在口袋里，二十四小时亮着。
说起来，这“日日色综合”真是个挺形象的词。它不像那种直白的坏，更像一种搅拌。把零碎的、刺激的、让人心跳加速的碎片，用“综合”的名头拌在一起，做成一道全天候供应的快餐。今天看一点，觉得没啥；明天再看一点，好像也还行。日子久了，胃口就被调高了，寻常的滋味便觉得淡了。对身边活生生的人、对窗外真实的四季变化，反而迟钝起来。
老张有次喝多了，倒是吐露过一点。他说，累啊，每天一睁眼就是房贷、车贷、孩子的补习费。脑子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。躲进那个小屏幕里，看些不用动脑、直接给反应的东西，好像那根弦就能松那么几分钟。他说，他也知道那里面没啥真东西，就是一堆像素点，但就是忍不住想划拉一下，再划拉一下。
这话让我想了很久。那种吸引力的根源，或许不在于内容本身有多好，而在于它提供了一种极其便捷的“暂停”键。按下去，现实的纷扰似乎就暂时静音了。可问题也在这儿，这种“暂停”是虚假的，它不解决任何压力，反而像糖，短暂甜一下，之后是更深的乏味。你的时间，你的注意力，就在这一次次“划拉”里，被无声地切割、抽走了。这种注意力的无声流逝，才是最需要警惕的。
后来，我们几个硬是把老张又拖回了大排档。烤串滋滋冒着油，啤酒杯碰得哐当响。他开始还心不在焉，手机放桌上，过会儿就瞄一眼。我们就故意找他掰扯，从足球吵到国际形势，再到孩子班上哪个老师最严。吵着吵着，他嗓门也大了，脸也红了，手机屏幕暗下去很久，他也没再点亮。
那晚的风吹过来，带着街市的热闹和烟火气。老张啃着鸡翅，忽然说，好像还是这儿得劲。屏幕里的东西，看完了也就完了，心里头空落落的。但跟老哥们扯扯淡，骂骂咧咧，这日子才像是踩在了实地上。
生活嘛，本就是综合的。有阳光，就有阴影；有必须扛起的责任，也得有能安心喘口气的角落。但那份“综合”，不该是往单一感官的刺激里越陷越深，而是去体验、去触摸、去参与这个复杂而真实的世界。真实的温度，嘈杂的声响，甚至是一些必要的、粗糙的摩擦，这些才是能托住人的东西。别让自己活成一座孤岛，眼里只剩下一种被精心调配过的、名叫“刺激”的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