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宁火车站小巷子,普宁火车站附近小街
说起来你可能不信,我在普宁火车站旁边那条巷子里迷了叁次路。每次从出站口拐进去,都像钻进了一个弯弯绕绕的迷宫。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,墙角探出几丛绿萝,晾衣杆横着伸出窗外,还挂着滴滴答答的水珠。
第一次去是十年前,刚下火车饿得前胸贴后背。跟着人流往巷子深处走,没几步就闻到一股焦香——是卖韭菜粿的阿婆。她那口平底锅吱吱作响,煎粿的动作慢悠悠的,可排队的人愣是没断过。“要焦一点还是嫩一点?”她抬头问我的时候,额头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。我蹲在巷口的石墩上吃完那份粿,酱汁滴在青石板上,引来几只麻雀蹦蹦跳跳。
巷子里的烟火日常
后来去得多了,渐渐摸清了门道。原来这巷子四通八达,连着后面整片老街区。修鞋匠总是在第叁个拐角摆摊,他的收音机永远在放潮剧;再往里走两步,理发师傅会在梧桐树下给人剃头,白围布一抖,碎发像雪花飘落。最妙的是傍晚时分,家家开始生火做饭,辣椒炒肉的香味从木门缝里钻出来,混着煤炉的烟火气,能把人的馋虫全勾出来。
去年冬天再去,发现巷口装了新路灯。橘黄的光照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,把夜归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卖粿的阿婆还在,只是摊子前多了个二维码。她笑着说儿子给弄的,“现在年轻人都不带零钱咯”。修鞋匠的收音机换成了蓝牙音箱,放的还是那出《柴房会》。
我站在巷子中间发呆,忽然听见火车鸣笛。声音穿过交错的天线,惊起一群鸽子。这个普宁火车站附近小街,像被时间忘了,又像悄悄跟着时代在走。新开的奶茶店和传统香铺做了邻居,外卖小哥的电动车铃,与挑担卖菜老人的吆喝声混在一起。
转身要离开时,修鞋匠突然叫住我。“你的鞋跟磨歪了,”他指指我的右脚,“坐下,叁分钟就好。”确实只用了叁分钟,他敲敲打打,鞋跟又平了。付钱时我翻遍口袋,他指指墙上的二维码:“没事,都行。”最后我还是给了现金,硬币落进铁盒发出清脆声响,像某个熟悉的音符。
走出巷口前回头望,暖黄的灯光在潮湿的夜里晕开。这条普宁火车站小巷子,装着太多人的归途与启程。它不急着变新,也不固执守旧,就这么不紧不慢地,活在火车站的影子底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