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西火车站小巷子,定西车站旁的小胡同
定西车站旁的小胡同
那天下午四点多,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定西火车站。阳光斜斜地照着广场,刚下火车的人流很快散开了。我站在出站口发愣,突然想起朋友提过车站东头有条小巷子,说是能找到便宜干净的住宿。
绕过车站广场的护栏,果然看见一条不起眼的小路夹在两栋旧楼中间。巷口有家五金店,老板正蹲在门口修拉链,咔嗒咔嗒的声音听着特别实在。我犹豫着往巷子里探了探身,倒闻见一股烙饼的香气,混着淡淡的煤烟味。
这条定西火车站小巷子比想象中深,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。两旁是些两层高的老房子,阳台上晾着衬衫和床单,在风里轻轻晃着。有个大妈坐在门槛上摘豆角,塑料盆搁在膝盖上,豆角掰断的脆响听着莫名舒坦。
再往里走,发现这儿藏着好几家家庭旅馆。挑了家叫“迎客居”的,老板娘正在柜台后面看电视。“住店?”她抬头问,手里的毛线活没停。我说先看看房间,她顺手从抽屉摸出串钥匙:“二楼靠里的安静。”
房间比连锁酒店小,但木地板擦得干净,窗户正对着后院。院里种着棵石榴树,红艳艳的花从绿叶里钻出来。我放下行李洗了把脸,听见隔壁传来切菜声,笃笃笃的,伴着收音机里咿呀呀的秦腔。
傍晚又溜达出去,巷子这会儿热闹多了。卖烤饼的炉子烧得正旺,白芝麻混着面香直往鼻子里钻。修鞋师傅收摊前还在补最后一只皮鞋,锤子敲得叮叮响。最让我惊喜的是巷尾有家旧书店,老板说在这开了二十多年,“车站扩建那会儿都没搬走”。
在书店翻了会儿旧杂志,出来时天已擦黑。路灯把巷子照得昏黄,几家小饭馆冒出蒸汽。找了家面馆坐下,隔壁桌的大爷正用当地方言聊天,说这条定西火车站小巷子以前是赶骡马的人歇脚的地方。“现在嘛,”他吸溜着面条,“倒是留住了点儿老定西的魂儿。”
第二天赶早班车,五点多巷子还蒙着薄雾。只有早餐铺亮着灯,蒸笼冒着白汽。老板娘认得我:“带几个花卷路上吃?”包花卷时随口说,她家在这巷子住了叁代,“从木板车到高铁,啥没见过”。
拖着箱子往车站走,回头看了眼晨光中的小巷。突然觉得这定西车站旁的小胡同像个时光容器,既装着慢悠悠的旧日子,又接着南来北往的新故事。那些青石板路上走过的,不只是匆匆旅客,还有这座小城悄悄流转的日常。
后来在高铁上翻开笔记本,发现无意间夹了朵石榴花。想来是清早开窗时落进来的。这倒是这条巷子留给我的念想,比任何纪念品都鲜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