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窜辞辞尘人马
中国窜辞辞尘人马
你有没有过这种体验？早上九点，穿着睡衣坐在电脑前，手里捧着半杯豆浆，屏幕里已经弹出七八个会议邀请。这边刚说完“好的王总”，那边又得切进另一个窗口点头微笑。一天下来，感觉自己像武侠小说里被点了穴的人——身体钉在椅子上，魂儿在各个会议室之间来回窜。咱们这代打工人啊，慢慢活成了一种新物种：窜辞辞尘人马。
这词儿听着新鲜，其实你我都懂。上半身西装领带妆容精致，下半身睡裤拖鞋自由奔放。摄像头范围就是舞台，话筒开关切换着人格。我有个朋友老李，有次开重要汇报会，他口若悬河讲了半小时，结束后才发现，自己秋裤腰上的松紧带一直露在镜头边缘，随着手势一弹一弹的。他苦笑着跟我说：“那时候我才明白，什么叫数字时代的皇帝新装。”
这种工作方式悄悄改变了太多东西。以前办公室里的茶水间闲聊、下班后的路边摊烧烤，那些热气腾腾的交流，现在压缩成会议结束前那句“大家还有问题吗？”的叁秒沉默。沟通成本是低了，可那种拍下肩膀就懂的默契，好像也淡了。有个做设计的小姑娘跟我吐槽，说现在改方案，客户永远只会说“感觉不对”，可隔着屏幕，你连他皱眉的弧度都看不清，哪知道感觉跑偏在哪个路口？
不过话说回来，这窜辞辞尘人马的日子，就没点好吗？倒也不是。至少通勤的两叁个钟头省下来了，能多眯会儿，或者给窗台上的绿萝浇浇水。我认识一位住在云南的插画师，以前非得往大城市挤，现在靠着稳定的远程协作，在苍山脚下接上海北京的单子。他说，以前在格子间里想象山川，现在是对着山川修改格子间的设计图。这空间上的自由，确实是过去不敢想的。
但自由这东西，有时候像个弹性过好的橡皮筋，拉得太开，反而找不到收缩的边界。工作和生活的那条线，越来越模糊。厨房飘来饭菜香的时候，你可能正在回答同事的提问；孩子推门要找爸爸的瞬间，你得迅速按下静音键。这种随时在线、随时切换的状态，让人的神经像一根始终绷着的弦。我有时半夜醒来，恍惚间觉得黑暗里飘着几个未读消息的红点，真是魔怔了。
所以啊，咱们这些数字游牧民族，是不是也得学会“扎营”？不是说要回到过去，而是得在这片新大陆上，给自己划块地，立个界碑。比如规定晚上七点后不再看工作群，比如每周必须有一天彻底离开屏幕去菜市场闻闻泥土味。工具终究是工具，别让它反过来驯化了我们。就像骑手驾驭马匹，得清楚是自己握着缰绳，而不是被驮着漫无目的地跑。
屏幕那头的你，这会儿是不是也正以某种窜辞辞尘人马的姿态看着这些字呢？或许可以试试，开完下一个会后，站起来伸个实实在在的懒腰，走到窗边看看真的云，而不是虚拟背景里的那片。咱们这代人啊，注定要在数字和现实之间跋涉，但别忘了，脚踩在地上，人才能站稳，马儿也才知道往哪儿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