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铜铜铜铜铜铜铜好疼好深
铜铜铜铜铜铜铜铜好疼好深
老张蹲在自家院角，手里攥着一块暗绿色的东西，指甲盖使劲刮着表面。刮下来的粉末沾了一手，底下隐隐露出点暗红的光泽。他咂咂嘴，嘀咕道：“这东西……埋了怕是有小一百年了吧？”
这事儿得从叁天前说起。老张家翻修老屋，挖地基的时候，铁锹“铛”一声，震得人虎口发麻。挖出来一看，是个锈成一团的大家伙，方不方、圆不圆，沉得离谱。用水冲了冲，绿锈底下，竟真是铜。不是一星半点，是实实在在的一大坨老铜。街坊邻居都跑来瞧热闹，这个说像是旧时的秤砣，那个猜是以前大户人家镇宅的玩意儿。老张心里却犯嘀咕：自家祖上几代都是庄稼人，哪来这玩意儿？
他把那铜疙瘩搬到亮堂地方，仔仔细细地看。锈蚀得太厉害，纹路都糊了，但用手摸，能感觉到凹凸不平，像是有字，又像是某种纠缠的图案。他用软毛刷蘸着清水，一点点地刷。这活儿急不得，劲儿大了，怕伤着里头的东西。刷着刷着，他忽然觉得，这不像是在清理一件物件，倒像在剥开一层层的时间。铜锈下面，埋着的究竟是啥故事？
这“老物件”，就这么横在了老张的生活里。它沉，搬动费劲；它糙，没啥看相。可老张就是放不下，一有空就蹲那儿琢磨。老婆骂他魔怔了，为个破铜烂铁饭都不按时吃。老张只是笑笑，他心里有种说不清的直觉，这东西，不简单。
那天下午，阳光斜斜照过来，正好打在清理出的一小块铜面上。老张忽然看见，那暗红的铜色里，似乎嵌着几道极细、极深的刻痕。他心下一动，找来放大镜，凑近了瞧。这一瞧，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那刻痕，不是花纹，是字！是那种很老很老的写法，笔画深得很，像是用尽了力气凿进去的。因为被铜锈和后来的磨损覆盖得太严实，之前根本没人发现。
“好疼……”老张无意识地念出了辨认出的两个字，手一抖，放大镜差点掉了。刻痕那么深，当年刻它的人，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，用了多大的劲儿啊？这“疼”，是身体的劳累，还是心里的苦楚？铜不语，只是沉默地承载着这百年前的一声叹息。这“深”，既是刻痕的深度，好像也是这叹息在时光里的深度，沉甸甸地，一直传到今天，砸在了老张的心上。
他不敢再大刀阔斧地清理了。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，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魂灵。他开始查地方志，找村里最老的老人打听。零零碎碎的信息拼凑起来，指向晚清民初那段兵荒马乱的年月。这块铜，或许曾是一件重要器物的部件，或许是一段契约的见证，又或许，只是一个普通匠人，在命运的剧痛中，留下的唯一能穿越时间的呐喊。
老张摸着那冰冷的、粗糙的铜面，指尖传来坚硬的触感。可他觉得，触碰到的分明是一种滚烫的、生命的气息。原来，“老物件”的价值，从来不在它是不是古董，能卖多少钱。而在于它是一把钥匙，冷不丁地，就为你打开了一扇通往另一段生命、另一种心境的门。那门里的“疼”与“深”，隔着百年，依然能让今天的人心头一颤。
院里的风，轻轻吹过。铜疙瘩静静躺在那里，依旧沉默。但老张知道，有些话，它已经说过了。有些痕迹，一旦被看见，就再也不会被磨灭了。他站起身，腰有点酸，但心里却满满当当的。他得去找更专业的人来看看，不是为了估价，而是他觉得，那段被铜封存的故事，也许值得被更多人听见。这活儿，还长着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