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肉的禁忌乱文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14:45:56 来源:原创内容

很肉的禁忌乱文

老张推开那扇油腻的木门时,一股混杂着肉腥、香料和铁锈的气味猛地撞了上来。他皱了皱鼻子,这味道他太熟了,熟得像自己掌心的老茧。砧板旁,那只刚卸下来的半扇猪,油亮的膘肉在昏黄的灯泡下泛着暖光,皮下那层透亮的肥膘,厚得能夹住手指。他的手习惯性地摸上刀柄,冰凉,沉甸甸的。

“今天这肉,可真够‘实在’的。”旁边打下手的伙计小刘凑过来,咂了咂嘴。老张没吭声,只是用指关节敲了敲那层肥膘,发出沉闷的“噗噗”声。他心里有数,这猪喂得好,料足,是上等货。可不知怎么的,今天看着这丰腴的肉,那过于完美的纹理,他总觉得心里头有点……硌得慌。像嚼到了一块没剔干净的碎骨。

刀锋切入皮肉的感觉,顺滑得有些不真实。肥肉是软的,顺着刀刃就分开了,露出里面颜色深一些的瘦肉。这分割的活儿,他干了叁十年,闭着眼都能把一头猪按部位分得清清楚楚。里脊、五花、前肘、后臀……每一块都有它的去处,它的价钱,它的讲究。可今天这手,下刀时却比往常慢了半拍。他看着那红白分明的横切面,忽然想起昨晚儿子的话。儿子在城里读大学,电话里兴奋地说,他们搞了个什么“解剖学艺术展”,把生物的结构用另一种方式呈现出来。

“爸,你那不是分肉,你那也是解构。”儿子的话带着年轻人特有的、不知轻重的调侃。老张当时哼了一声,骂了句“瞎扯淡”。可现在,他盯着被自己精准分离的腿骨关节,那圆滑的骨臼,紧密咬合的肌腱,心里头那点异样的感觉又浮了上来。这猪的构造,这生命的框架,被他日复一日地、近乎本能地“解构”着,变成商品,变成盘中餐。这过程里,是不是也藏着点什么……不该细想的东西?

小刘递过来钩子,要把分好的肋排挂上铁架。老张摆了摆手,自己拎起那扇排骨。肋骨一根根排列着,像某种沉默的乐器。他的手拂过骨面,沾了一手黏腻的油脂。这丰腴的肉体,这带来生计也带来某种隐秘满足感的过程,忽然间让他觉得有点喘不过气。他想起很多年前,师傅教他第一课:要对肉有敬畏,因为它曾经是活物。可这敬畏,在这日复一日的重复劳作里,是不是早被磨钝了,混同着血水冲进了下水道?

“张叔,发啥愣呢?后头还等着送货呢。”小刘的催促把他拉回现实。老张应了一声,重新握紧了刀。刀刃精准地落在软骨上,发出轻微的“咔嚓”声。他强迫自己回到那个熟悉的节奏里,分割,归类,称重。可那个念头,就像粘在刀背上的一丝肉糜,甩不掉了。

肉铺外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,主妇们讨价还价的声音隔着门帘传进来。她们讨论着肥瘦,挑剔着新鲜,计划着是红烧还是清炖。老张听着,手里的活儿没停。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心里那点“硌得慌”是什么。他太熟悉肉的每一个部分了,熟悉到几乎忘了,这完整的、丰腴的肉身背后,是一整套严密的、属于另一个生命的秩序。他每日的劳作,就是在打破这个秩序,再按人的欲望和市场的规则,重新拼凑出一个价值体系。

最后一刀落下,案板上只剩下些零碎的边角。老张直起有些酸痛的腰,看着眼前分门别类、挂得整整齐齐的肉块。它们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,等待着被挑选,被带走,被转化成热量和滋味。那股浓烈的肉腥气似乎也淡了些,或者是他已经习惯了。他拿起油腻的抹布,慢慢擦着同样油腻的案板。禁忌?他想,或许不是对肉的欲望本身,而是对这“解构”过程的彻底麻木,是对生命转化为商品那一瞬间的彻底遗忘。他擦了擦手,点上一支烟,烟雾混浊了眼前丰腴的景象。明天,太阳升起,木门推开,依然会是这油亮而丰腴的一切。只是他下刀的时候,大概会多停顿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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