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清男人喜欢的小巷子,福清男子偏爱的小巷
巷子口的老榕树又抽了新芽,阿明蹲在石阶上点燃一支七匹狼,烟雾顺着斑驳的墙面往上飘。这条藏在利桥古街后头的小巷,他走了叁十八年。
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,墙角探出的叁角梅扫过他的肩。巷子窄得只容两人并肩,却串起裁缝铺、鱼丸店、补鞋摊,空气里浮着海鲜锅边糊的咸香。穿人字拖的老邻居拎着马鲛鱼经过,用福清话喊:"食未?"他吐着烟圈应一声,目光落在巷尾那栋红砖厝——那是他偷看过班花梳马尾的地方。
市井烟火里的江湖
午后四点,剃头师傅老陈在巷腰摆出搪瓷脸盆。推子嗡嗡响着,他边修鬓角边念叨:"后生仔都去万达剪头,你们这些老主顾要是再搬走..."阿明闭着眼笑:"五星级理发店能听见卖豆丸的梆子声吗?"
其实福清男人恋旧。马鞍墙隔开外面盖山镇的楼群,巷内时光却像凝在1985年。海蛎饼在油锅里滋啦作响,依姆们坐在竹凳上剥海蛎,说谁家儿子又从印尼汇了钱。这些场景比任何豪车名表都让人踏实——当年揣着两百美金闯南洋的叔公们,梦里反复出现的便是这般光景。
茶缸里的潮汐声
鱼丸店老板强仔突然拎着铁观音坐过来。他去年在阿根廷开了分店,这次回来却天天泡在巷子里。"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唐人街,"他敲着紫砂壶,"也有福清人,可找不到会做光饼夹的师傅。"
阿明瞥见他手机屏保还是巷口的夕阳。多少闯世界的福清男人都这样,把乡愁压缩成手机相册里几段视频:正月廿九摆塔的烛光,端午龙舟划过的龙江,还有这条永远飘着鱼腥味的小巷。他们在东京切叁文鱼,在纽约送外卖,可胃里始终留着对海鲜市场的记忆。
暮色渐浓时,阿明沿着巷子慢慢走。电线杆上还贴着1989年的计划生育标语,某扇木门背后传来闽剧《甘国宝》的唱腔。他在一堵裂缝的夯土墙前停步,那里曾用粉笔划着跳房子格子。现在墙根蹲着几个少年,手机屏幕映亮他们年轻的脸,说的却是地道的福清话。
巷风吹拂着阿明微秃的头顶。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说,当年全家挤在巷子阁楼时,最盼着住进电梯房。可现在真搬进商品房的他,却总找借口回到这里。或许福清男人偏爱的小巷从来不是地理概念,而是刻在基因里的导航——无论漂过多少片海,总要回到最初出发的港湾。
霓虹灯开始在巷口闪烁,新开的奶茶店播放着抖音神曲。但当紫菜饼的焦香混着晚风飘来,当某扇窗户突然传出《爱拼才会赢》的歌声,阿明知道,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