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上楼一边躁狂35分钟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12:11:41 来源:原创内容

一边上楼一边躁狂35分钟

这事儿得从上周四下午说起。我抱着两箱公司发的端午福利——沉甸甸的粽子礼盒,站在我那栋老居民楼的单元门口。电梯口贴着张纸,歪歪扭扭写着“维修中,预计两小时”。我抬头看了眼楼梯,我家在十六楼。行吧,就当锻炼了,我这么安慰自己。

头五层还算心平气和。楼道里安静,只有我的脚步声和纸箱边缘摩擦的沙沙声。我甚至有点享受这片刻的独处,脑子里盘算着晚上是吃甜粽子还是咸粽子。可到了第七层,感觉开始不对了。胳膊开始发酸,呼吸也重了起来。那个“两小时”的预估像颗种子,掉进了心里那片焦虑的土壤。

“两小时…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的?”我停下,把纸箱搁在楼梯扶手上。维修工是几点贴的纸条?万一他们贴完就去吃午饭了,这“两小时”岂不是要拖成叁小时?那我这箱子……不是白扛了?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就像拧开了某个阀门。

接下来的爬楼过程,彻底变成了一场内心戏的独角舞台。我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地狂奔。一会儿愤愤不平,觉得物业通知不到位,应该挨家挨户打电话;一会儿又懊恼自己,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问问,或者干脆把箱子寄存在门卫那儿。心跳随着胡思乱想越来越快,手心也开始冒汗,粘在纸箱上。我甚至能感觉到一种没来由的、轻微的战栗,从后背爬上来。这大概就是所谓的“情绪过山车”吧,完全不由自主,一会儿冲上愤懑的顶峰,一会儿又跌进自怨的谷底。

爬到十二楼,我实在不行了,靠着墙大口喘气。纸箱放在脚边。楼道的窗户开着,外面是寻常的市井声,小孩的嬉闹,远处汽车的嗡鸣。但这些声音传到我耳朵里,都变成了一种模糊的、令人烦躁的背景音。我盯着墙上一块斑驳的水渍,它像极了一张嘲讽的脸。我突然想起明天早会要交的报告还有个数据没核实,想起信用卡账单好像快到期了,想起刚才同事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是不是有什么含义……一堆鸡毛蒜皮,毫无关联的事,裹挟着刚才对电梯的怨气,在脑子里搅成一锅粥。

不行,不能停。停下就更不想动了。我咬咬牙,重新抱起箱子。腿像灌了铅,每一步都沉重。但脑子却轻飘飘的,转得飞快。我甚至开始计算,如果每层楼休息叁十秒,总共要耽误多少时间;又假设电梯突然好了,我走到一半是上去还是下去?这种无意义的、停不下来的盘算,消耗着我所剩无几的体力。我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思维奔逸状态,从一个点跳到另一个点,毫无逻辑,却停不下来。

终于,手指摸到了十六楼冰冷的门牌。掏钥匙,对锁孔,手有点抖。门开的那一刻,我把纸箱扔在地上,自己也几乎瘫下去。靠在关紧的门后,听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慢慢平复。看了眼时间,从一楼到十六楼,整整用了叁十五分钟。这漫长的叁十五分钟里,我身体的劳累,恐怕只占叁成;剩下七成,全是那场自己跟自己较劲、思绪脱缰的“内心消耗”。

我坐在地上,看着那两箱粽子。它们只是两箱粽子而已。电梯坏了,也只是一次普通的电梯故障。但在那叁十五分钟的楼梯间里,它们却成了压垮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,引爆了所有积压的、琐碎的焦躁。原来,让人疲惫不堪的,往往不是眼前具体的那件事,而是事情发生时,我们内心那场失去控制、漫天飞舞的“暴风雨”。

喝了一大杯水之后,我才缓过神。楼下的喧闹声清晰地传上来,孩子的笑声挺清脆。我忽然觉得,刚才脑子里那些翻江倒海的东西,特别不真实,又特别真实地消耗了我。下次再遇到类似的事儿,或许,我该先站在楼下,好好喘匀了气,再决定是爬,还是等。至少,别急着带上一脑袋的“躁狂”一起上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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