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村的少妇乱贬
农村的少妇乱贬
村西头的玉芳,这几天成了大家伙儿嘴里嚼得最勤的名字。不是因为她家地里的苞米长得好,也不是因为她手巧绣的花样子新鲜,而是因为,她“出事”了。
说起来,这事儿传得有点玄乎。有人说是镇上赶集时撞见的,有人说是从她手机里漏出来的风声。反正话传到后来,就变成了“玉芳不正经,跟外头的人乱搞”。这“乱搞”两个字,在咱们这巴掌大的村子里,那可是顶沉的大帽子,能压得人一辈子抬不起头。
可玉芳到底做了啥呢?我寻思着,这事儿还得从头捋捋。玉芳男人常年在外头工地上干活,一年到头就春节回来那么一趟。她自个儿守着叁间瓦房,带着个上小学的娃,伺候着几亩地,还得照看年岁大了的婆婆。日子像村口那架老水车,吱吱呀呀,转得又沉又慢。
变化大概是去年开始的。村里通了光纤,智能手机不再是稀罕物。玉芳也换了个能上网的智能机,据说是她男人寄钱回来让买的,说是方便视频看看孩子。打那以后,晚上纳鞋底的时候,常见她对着手机屏幕,一会儿抿嘴笑,一会儿又愣愣地发呆。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,明明灭灭的。
村里头的闲话,就是那时候悄悄冒头的。有人说,看见玉芳在手机里跟不认识的男人“聊天”,声音软得很;还有人说,她开始在意打扮了,去镇上买了新衣裳,头发也学着城里人那样捯饬。这些变化,在那些端着饭碗蹲在门口闲聊的人眼里,都成了“心野了”的证据。
可我那天碰见她,是在村小的门口。她接着放学的儿子,孩子叽叽喳喳说着学校的事,她低着头,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,嘴角那点笑意,在抬头看见熟人时,“唰”一下就收了回去,换上些说不清是慌张还是疲惫的神情。她匆匆跟我点了下头,就拉着孩子走了。那背影,单薄得很。
再后来,风言风语就变成了“实锤”。据说是有天晚上,她婆婆起夜,听见她屋里头有说话声,像是男人的声音,可仔细听又像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。老太太耳朵背,这事儿经过几个人的嘴,就变成了“玉芳半夜在屋里藏了野男人”。这“生活作风”的问题,在咱们这儿,可比什么都传得快。
玉芳一下子就成了村里的“异类”。以前一起唠嗑的小媳妇们,见了她都绕着走,眼神里带着刺。男人们呢,看她的眼光也变了味,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她像一下子被抛到了干滩上的鱼,张着嘴,却喘不上气。
她男人听说后,连夜从工地赶了回来。关起门来,屋里头吵得厉害,夹杂着孩子的哭声。第二天,有人看见她眼睛肿得像桃子,还是默默起来喂鸡、烧饭。她男人没两天又走了,听说走之前,把家里那台新电视给砸了。
这事儿,好像就这么“过去”了。玉芳变得更沉默,几乎不出门,地里的活儿也见她做得少了,人眼看着就憔悴了下去。村里对于她的闲话,渐渐被新的家长里短替代。只是偶尔,那些长舌的妇人凑在一起,还会撇撇嘴,用“那个不检点的”来代指她。
秋深了,风刮得紧。我有时想,那部智能手机,对玉芳来说,究竟是个啥呢?是一扇能看看外面世界的窗,还是一口把她吞下去的深井?村里头评判她“生活作风”的那套老尺子,量得出地头的垄有多长,却好像量不准人心里的荒芜有多深。那些从指尖流过的信息和声音,对她那个空荡荡的屋子来说,是解闷的药,还是催命的符?没人细问,也没人真的关心。大家只记住了开头那句劲爆的“乱搞”,至于她日子里头那些细密密的、无从诉说的皱褶,早就被风吹散了,没人提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