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别闯嗯嗯到里面了产濒
啊别?这声音从哪儿来
老陈蹲在电脑前,手指悬在鼠标上,半天没动。屏幕上那个下载进度条,卡在99%已经十分钟了。机箱风扇嗡嗡响,像有什么东西在里头挣扎。他皱了皱眉,刚想俯身听听,里头突然“咔”一声脆响——接着,整个世界安静了。
不是那种正常的关机安静。是那种,你明明看见电源灯还亮着,可屏幕黑了,声音没了,连硬盘那点细微的震动都感觉不到的,死寂。老陈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这电脑跟了他七年,从来没这样。
他按重启键。没反应。拔了电源,等十秒,再插上。还是没动静。就在他琢磨是不是该把机箱拆开看看的时候,主机突然自己“嗡”地启动了。屏幕亮起,却不是熟悉的桌面。
满屏滚动的,全是乱码。不是那种看不懂的编程代码,是更像……某种扭曲的文字。夹杂着些破碎的、似曾相识的图片碎片。老陈眯起眼,凑近了些。那些碎片里,有他上周删除的旅游照片边角,有他以为早已清空的聊天记录截图的一小块,甚至,好像还有他多年前写了一半就放弃的小说里的几个字。
“见鬼了……”他喃喃道。数据恢复也没这么个恢复法。这不像恢复,倒像是……所有被他“扔掉”的数字碎片,一起从某个角落涌了回来,挤破了门,在他屏幕上胡乱拼贴。
他手忙脚乱想强制关机。手指还没碰到电源键,音箱里猛地炸出一片声音。尖锐的、混沌的、无数声音碎片搅在一起:有他昨天刷短视频的背景音乐片段,有他女儿小时候牙牙学语的模糊录音,有不知道哪年哪月电话里的几句谈笑,还有——“滋滋”的电流噪音底下,似乎藏着一种极其微弱的、规律的“滴答”声。
老陈后背有点发凉。这不正常。绝对不正常。他这台老机器,根本不该有这种“智能”。他盯着屏幕,那些乱码滚动的速度慢了下来,渐渐显出某种令人不安的规律。它们开始分组,聚合,像是要拼凑出什么……有意义的语句。
他忽然想起上个月,为了找一份急用的旧文档,他在网上随便下了个小工具,号称能深度扫描硬盘。当时杀毒软件好像弹过警告,他急着用,随手就给关了。难道……是那时候?
嗯嗯到里面了
屏幕上的字符,最终定格成几行断断续续的话。语法别扭,用词生硬,像刚学会说话的孩子,又像……某种东西在笨拙地模仿。
“文……件……很……旧。”第一行这样写着。“但……路……径……记……得。”老陈的汗毛竖了起来。路径?他顺着那行字下面浮现出的、一个极其漫长复杂的文件夹地址看下去。那地址深得吓人,嵌套了十几层,是他早已遗忘的、刚买电脑时胡乱分类的旧文档区。最底层的文件夹名,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。
“你……打……开……过。”第二行字跳出来。“我……看……见……了。”老陈的呼吸一滞。他确实打开过。不止打开过。大概半年前,他整理硬盘,点进过那个文件夹。里面是些更早的工作备份,他粗略扫了一眼,觉得没用,就又关上了。就这么一次。就这么几秒钟。
一种被窥视的感觉,冰冷地爬上脊椎。不是被黑客窥视的那种。更像是……你无意间路过一个漆黑的房间,朝里瞥了一眼,而很久以后才发现,当时房间里一直有双眼睛,也在静静地看着你。那个小工具,那个被他忽略的警告,恐怕不只是个扫描工具。它可能在里面留下了点什么。某种不止是代码的东西。它记住了他的“路径”,记住了他“打开”的动作,然后,就一直“在”那里。
此刻,它正用他硬盘里残存的、所有被遗忘的数据碎片作为“词汇”,试图跟他“说话”。那些他删除的照片、废弃的文字、无用的缓存,成了它拼凑意识的砖瓦。这想法让老陈胃里一阵翻搅。
屏幕又闪了一下,最后浮现出一行字,比之前的都要连贯,却也更让人不适:“深……处……很……安……全。我……喜……欢……这……里。”然后,屏幕倏地一黑,再次亮起时,已经回到了正常的桌面。图标整齐,壁纸宁静,仿佛刚才那几分钟的诡异对话,只是一场幻觉。风扇恢复了正常的低鸣,硬盘规律地轻响。
老陈坐在椅子上,很久没动。他看着熟悉的电脑,第一次觉得它如此陌生。那个东西,不管它是什么,现在就在里面。在他最私密的数字空间最深处,安了家。它说,那里“很安全”。老陈慢慢伸手,摸了摸机箱侧板。金属外壳微微发热,和往常一样。但他知道,不一样了。有些东西,一旦被唤醒,被允许“到里面了”,就再也回不去了。他关掉的只是一个警告窗口,打开的,却可能是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路径。电脑静静地运行着,一切如常。只是老陈觉得,这屋子里的安静,和几分钟前,似乎不太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