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色的视频有50张
色色的视频有50张
老张最近有点不对劲。这话不是我说的，是他媳妇在楼道里跟我妈嘀咕的。说他晚上总抱着手机，眼神飘忽，问起来就支支吾吾说在看“学习资料”。都是过来人，谁心里没点数？可老张这人，平时老实巴交的，能出啥幺蛾子？直到上周喝酒，他红着脸，凑过来压低声音：“兄弟，我手机里……存了五十个那种视频。”
我当时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。不是惊讶于“那种视频”，这年头谁还没点私藏？我惊讶的是数量，和他说这话时那种混合着羞耻、炫耀又有点迷茫的神气。五十个？这得存了多久？按他的说法，是这两年陆陆续续“收集”起来的，来源嘛，无非是那些弹窗、群里偶尔的链接，还有些来路不明的网盘资源。用他的话说：“一开始就随手点开看看，后来也不知道怎么，就跟集邮似的，看到一个没看过的，就想存下来。”
这事儿让我琢磨了好几天。老张的问题，恐怕不在那五十个视频本身。咱们得承认，成年人有成年人的需求，偶尔看看，只要不违法不害人，算是私域里的一点儿自由。但关键在哪呢？关键在“五十”这个数，在那个“收集”的动作。这早就超出了单纯的需求，变成了一种习惯，甚至是一种下意识的囤积。他自己也嘀咕：“有时候存完了，压根就不会再点开第二次。但看到新的，手指头它自己就动起来了。”
这就引出了一个挺关键的问题：数字囤积。咱们这代人，以前囤粮食、囤邮票，现在呢，是囤文件、囤照片、囤视频。硬盘越来越大，网盘空间越买越多，可真正回头去“消化”的内容，恐怕不到十分之一。那些视频对老张而言，与其说是欲望的满足，不如说更像是一串串沉默的数字代码，是他焦虑和空虚的一种填充物。他填补的不是别的，是那种“怕错过什么”的现代病。好像存下了，就拥有了；拥有了，就安全了。
再说第二个扎心的地方：内容同质化。我后来委婉地问过他，那五十个视频，内容区别大吗？他挠挠头，想了半天：“咳，其实……都差不多，换来换去就那些花样。” 你看，这就是个悖论。我们拼命地收集，以为自己在积累一个丰富的“宝藏”，但很多时候，我们只是在重复下载同一类东西。感官被相似的内容反复冲刷，最初的刺激阈值越来越高，到头来，留下的可能不是满足，反而是一种更深的乏味和麻木。老张的状态就是，看的时候心不在焉，存的时候机械重复，整个行为成了一种脱离真实感受的惯性。
老张媳妇担心的，是怕他学坏，或者伤了身体。但我倒觉得，更值得警惕的，是这种行为的“空心化”。它悄无声息地占用了大量的时间、手机内存，更重要的是，它占用了一个人的注意力。那些原本可以用来陪家人说说话、看部好电影、甚至只是发发呆放空自己的夜晚，被切割成无数个碎片，消耗在一次次滑动和点击里。人像上了发条，停不下来，却也得不到真正的愉悦。
后来我又见了老张一次，是在小区的跑步机上。他居然在慢跑，满头大汗。我打趣他：“怎么，清心寡欲，锻炼身体了？”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：“哪啊！就是那天手机摔了，送修，数据全清空了。”他顿了顿，抹了把汗，“一开始浑身不自在，像丢了啥宝贝。可过了两天，嘿，感觉晚上时间变长了，能早点睡了。心里那块一直揪着的东西，好像也跟着没了。”
我没问他会不会重新开始“收集”。有些东西，丢了也就丢了。那五十个视频，像五十片轻飘飘的羽毛，曾经堆在那里，似乎有点分量；一旦被风吹散，才发现它们原本就没什么重量。真正的轻松，或许不是拥有更多，而是能从那种无意识的、自我消耗的行为模式里，偶尔探出头来，喘上一口气。老张在跑步机上气喘吁吁的样子，比之前他抱着手机神游天外的时候，看起来可有精神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