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州耍女娃,宜州与女娃同游
那天翻手机相册,突然看到去年在宜州拍的合影——我和张家那小丫头挤在甘蔗林前,俩人都晒成了黑煤球,笑得见牙不见眼。朋友在底下评论:“又带女娃出去野?”我盯着“宜州耍女娃”这五个字愣神,想起阿婆坐在老榕树下说过的话:“我们宜州人呐,从小就是耍着长大的。”
说实话,第一次听人说“宜州耍女娃”,我还以为是什么新鲜玩法。后来才懂,这就是当地人最平常的待客之道——把你当自家娃,带着漫山遍野地疯玩。
糖坊巷里的甘蔗甜
小丫头扯着我袖口往糖坊巷钻时,午后的阳光正把青石板晒得发烫。七十多岁的陈奶奶守在祖传熬糖锅前,舀起金黄的糖浆往青石板上画凤凰。“女娃来耍嘛,”她往我们手里塞刚凝好的糖画,“我像你们这么大,整天在巷子追糖香跑。”小丫头舔着糖画含含糊糊:“奶奶,宜州耍女娃是不是就是吃甜食呀?”陈奶奶笑出满脸褶子:“是教你们晓得,日子再苦也要尝出甜味儿。”
后来我们去下枧河摸青螺,小丫头裤腿卷到膝盖,踩进沁凉的河水就哇哇叫。撑竹筏的韦叔哼着刘叁姐小调,突然说:“我女儿去年去广州打工喽。”竹篙点过河底鹅卵石,惊起白鹭掠过水面,“她小时候啊,天天在这条河里耍。”那一刻我忽然明白,宜州耍女娃不单是带孩子玩,更像是把故乡的印记,借由这样的陪伴悄悄烙进生命里。
在宜州,你很难正经八百地观光。比如计划好去古城墙,半路会被卖糍粑的阿姨喊住尝尝刚出锅的;打算参观纪念馆,门口下棋的老爷子非要教你认壮族纹样。这种“耍”的状态,让每个外来者都不自觉放松下来。
风雨桥上的对歌声
最难忘是在风雨桥遇见歌圩。我们本来只是躲雨,却撞见两岸男女隔河对歌。穿蓝布衣的壮族大姐把我往人群里推:“怕什么羞,我们宜州耍女娃就是要放声唱!”我憋得满脸通红挤出两句跑调的山歌,对面戴斗笠的大哥立即接上俏皮的还击,全场笑倒一片。
小丫头突然扯我衣角:“姐姐,以后我还能来宜州耍吗?”河风把她刘海吹得乱飞,身后是千年古桥和连绵青山。我捏捏她汗湿的手心:“当然要再来,等你长大,也带别人来宜州耍女娃。”
离开时韦叔往我们包里塞自家种的芭蕉:“记住喽,宜州这地方,山歌比说话多,笑脸比烦恼多。”车开出去很远,还能看见他站在村口挥手。小丫头趴在后窗看了很久,突然说:“等我会唱叁十首山歌了,要回来找韦叔对歌。”
现在偶尔还会收到小丫头发来的消息——她参加了学校的山歌社,用零花钱买了壮族绣片当书签。我想,这大概就是宜州耍女娃最神奇的地方:它从不说教,却让每个来过的人,都把那份自在快活带进了往后的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