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乱伦
午夜乱伦
老王把最后一口烟摁灭在烟灰缸里，墙上的钟刚过十二点。屋子里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嗡声。他起身去厨房倒水，拖鞋蹭着地板，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拖得老长。女儿房间的门缝底下，还透着一丝光。这孩子，又熬夜。他皱了皱眉，想过去敲门说两句，脚抬起来，又放下了。孩子大了，说多了嫌烦。
水有点凉，顺着喉咙下去，让他清醒了点。坐回沙发，摸起手机，屏幕的光刺得他眯起眼。拇指无意识地划拉着，朋友圈里不是广告就是晒娃。没意思。正想锁屏，一条推送弹了出来，标题字儿不大，却像根针，扎了他眼睛一下。他手指顿了顿，心里骂了句“什么乱七八糟的”，可那手指头好像不是自己的，还是点了进去。
页面跳转得有点慢。他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，混着一点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好奇，一块儿拱了上来。这大半夜的，人都容易犯糊涂。文章跳出来了，开头就是些俗套的桥段，他撇撇嘴，觉得没劲。刚想退出去，眼神扫到后面几句描写，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那场景，那关系……怎么隐隐约约的，让人觉得有点熟悉，又特别不对劲。
他感觉喉咙有点发干。屋子里好像更静了，静得他能听见自己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声音。他想把手机扔开，可那屏幕像块磁铁，吸着他的眼睛。那些文字编造的情节，像藤蔓一样缠上来，扯着他往某个幽暗的、他从不敢细想的角落里拽。那里藏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念头，平时用“父亲的责任”、“家庭的规矩”压得死死的，这会儿却被这破文章撩开了一个角。
“瞎想什么呢！”他猛地呛了一下，低声吼出来，像是要吓跑脑子里那些影影绰绰的东西。他慌慌张张地锁了屏，把手机反扣在茶几上，发出“啪”的一声响。那声音在寂静里显得特别突兀。他喘了口气，后背有点汗湿了，黏在沙发上。
他抬头，又望向女儿房门底下那道细细的光。刚才文章里那些扭曲的关系描写，不知怎么，就和眼前这扇门联系了起来。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，但不是对那文章，是对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恍惚和失神。他感到一种深刻的羞耻，火辣辣地烧着脸。这才是最要命的陷阱——不是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，而是自己心里那头偶尔想探出头来的、陌生的兽。
老王撑着膝盖站起来，走到窗边，拉开了半扇窗。夜风吹进来，凉飕飕的，让他打了个激灵。楼下路灯孤零零地亮着，街道空无一人。他点了根烟，没抽，就看着那红点在黑暗里明明灭灭。他得记住今晚这种感觉，记住这种因为几行字就心神动摇的狼狈。守住一个家，有时候就是得守住自己心里那条线，那条介于关心与越界、亲密与失当之间的，模糊却又绝对不能跨过的线。
烟快烧到手了，他才回过神，把它掐了。转身，走到女儿房门口，这次很坚定地，轻轻叩了两下。“小雅，很晚了，早点睡。”他的声音有点沙哑，但很平稳。里面的光，过了一会儿，熄灭了。他站在黑暗里，长长地、缓缓地吐出了那口憋在胸口的浊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