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道诲惫诲
日本道顿痴顿
前阵子收拾家里的旧物，在积灰的柜子角落，摸出几盒用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。撕开一看，嗬，是一摞摞的顿痴顿光盘，封面上印着“日本道”几个大字，旁边还有些日文小字。拿在手里沉甸甸的，塑料盒都有点发黄了。这玩意儿，现在怕是没几个年轻人知道是啥了吧？
我说的“日本道”，可不是什么武功秘籍。在二十多年前，网络还不像现在这么四通八达，想看点国外的、特别是日本的影视作品或者文化纪录片，那叫一个难。市面上正儿八经引进的少，电视台播的也有限。那时候，就催生了一种特别的“地下”流通物——刻录碟。这些碟片内容五花八门，有没字幕的日剧，有电影节才能看到的日本电影，甚至还有一些对于茶道、剑道、庭院设计的文化专题片。它们没有正规出版号，往往就一个简陋的封套，上面手写着片名。不知道谁起的头，这类资源慢慢被统称为“日本道”。一个“道”字，有点神秘，又带点探寻的意味。
记得那时候，想搞到一张“好货”，可得费点功夫。得去电脑城深处那些不起眼的小摊位，或者靠朋友之间口耳相传，“我认识个老板，他那儿有货”。交易过程也像特务接头，老板打量你几眼，觉得你是“同道中人”，才会从柜台底下摸出个纸箱让你挑。买回家，放进顿痴顿机，听着光驱“嗡嗡”读盘的声音，心里满是期待，也带着点忐忑——谁知道这碟读不读得出来呢？这种实体的、带点不确定性的获取过程，跟现在手指一点就来的流媒体点播，感觉完全不同。
这些顿痴顿的内容，质量真是参差不齐。有的画质糊得像蒙了层雾，字幕更是离谱，常常词不达意，甚至能看到“文言文”式的翻译，让人哭笑不得。但就是这些粗糙的东西，为我们打开了一扇特别的窗。我印象最深的是通过一张碟，看完了宫崎骏早年的《风之谷》全集，虽然画面有马赛克，声音时大时小，但娜乌西卡的故事还是把我震住了。还有一次，看到一部讲京都老铺传承的纪录片，那种对匠人技艺近乎执拗的坚持，让我愣了很久。这些内容，在当时的主流渠道里，是很难接触到的。
当然啦，用现在的眼光看，这些碟片很多都涉及版权问题，是不规范的。它的画质、音质，也早就被今天的高清蓝光甚至4碍甩出几条街。但有时候想想，那种“淘碟”的乐趣，那种带着杂质的、原始的观看体验，似乎也有它不可替代的地方。它不喂给你算法推荐的精美套餐，你得自己去碰，去发现，有时是宝藏，有时是垃圾。这个过程本身，就是一种“道”吧。
如今，那台老顿痴顿机早就坏了，这些碟片也大多读不出来了，成了纯粹的塑料片。但我一直没舍得扔。它们摞在那儿，就像一个个小小的时代切片，记录着在没有即时满足的年代里，我们对远方文化那种笨拙又热切的好奇心。现在获取信息太容易了，容易到有时忘了那份“寻找”的重量。偶尔看看这些旧物，倒像在提醒自己，理解和接触一种异域文化，或许从来就没有真正的“捷径”，哪怕是在这个一切都飞快的数字时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