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海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北海两百元的感情故事
北海的夏天总是黏糊糊的,海风裹着咸腥味钻进老城区每条巷子。我蹲在骑楼底下躲太阳,听见两个卖椰子的阿婆扯闲话。"两百块哦,现在看场电影吃个饭都不止这个数啦。"穿花衬衫的阿婆摇着蒲扇,"阿珠闺女上个月相亲,男方请客花了八百!"
就在这时,我注意到斜对面糖水摊有个奇怪的男人。他面前摆着两碗清补凉,自己那碗快见底了,对面那碗的冰块都化成了水。每有姑娘经过,他都会猛地抬头,又很快垂下眼皮。第叁次起身续冰时,摊主忍不住了:"后生仔,等人啊?"
那碗永远等不到人的清补凉
男人捏着塑料勺在碗里打转:"她说...要是哪天走散了,就在这家糖水摊等。"这话听着像烂俗电视剧台词,可他手腕上戴着的褪色情侣手绳,随着动作在夕阳下晃啊晃的。摊主给我递绿豆汤时悄声说,这人每周末都来,每次只点两份清补凉,加起来正好二十块。
后来熟了点,他允许我坐在对面空位。故事其实老套,叁年前有个姑娘总来北海写生,两人在银滩捡贝壳时遇上涨潮,手拉手跑回岸上,贝壳撒了一路。分别时姑娘往他兜里塞了二百块钱,说是这些天当导游的辛苦费。他捏着皱巴巴的钞票在码头站到天黑,终于明白这是姑娘给彼此留的念想——若是将来有心,就凭着这两张钞票相认。
"其实二百块钱能做什么呢?"他把化掉的糖水倒进排水沟,"不够住星级酒店,吃海鲜大餐也勉强。但她说过,够买两张船票在涠洲岛环岛游,再买两支小卖部那种会发光的棉花糖。"
巷子里的灯笼接连亮起来,他又开始盯着过往的游客看。有个戴草帽的姑娘在摊前停留片刻,他突然站起身,又慢慢坐回去——那人草帽上系着蓝丝带,而记忆里的人永远扎着马尾。我突然发现他罢恤肩线处有脱线的痕迹,像是衣服在箱底压了太久。
晚风把榕树气根吹得摇摇晃晃。他摸出皮夹给我看夹层里的二百元,纸币边角已磨出毛边,水印处有个用圆珠笔写的日期。"后来见过相似的背影吗?"我问。他笑着把钱包收好:"去年在侨港夜市,有个女孩用同样的手法编彩辫。我追了半条街,差点被当成变态。"
糖水摊收摊前,他终于喝完了对面那碗糖水。老板娘边擦桌子边叹气:"后生仔,下回要不要试试芋头西米露?也卖十块的。"他认真点头,却把两个空碗迭得整整齐齐,碗沿上那道裂痕依然朝东摆放——这是他们当年约定的暗号。
我离开时回头望,夜雾正从海面漫过来。他站在巷口路灯下,身影被拉得很长,像在等待某个永远不会到来的潮汛。二百块钱的爱情故事还在继续,用最笨拙的方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