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票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北票500元的情感故事
站台边的约定
北票的秋天带着点煤灰味儿,风一吹,老站台旁的杨树就哗哗往下掉叶子。我蹲在出站口旁边的水泥墩上,盯着手里攥得发烫的五百块钱。这钱是刚在工地扛了叁天水泥挣的,专门请了半天工,就为了来见小梅一面。
小梅是在城西纺织厂做工的四川姑娘。我俩认识挺偶然的,就上个月,她在早市卖厂里处理的次品毛巾,我买了两条,多给了十块钱。她追了半条街要把钱还我,跑得马尾辫一甩一甩的。后来她总说,没见过我这么傻的,买两条毛巾还多给钱。
“想啥呢?”声音从背后冒出来。我猛回头,小梅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,手里拎着个布兜,眼睛笑得弯弯的。我赶紧站起来,把钱塞回裤兜,手心都是汗。
“走,带你去吃好的。”我扯了扯皱巴巴的工装外套。她抿嘴笑:“又去老马家面馆?”我挠头嘿嘿两声。是,老马家牛肉面,大碗十二,加肉八块,便宜又实在。
面馆里油烟缭绕,我们在最里面的小桌坐下。小梅从布兜里掏出个饭盒:“给你带了点泡菜,厂里姐妹教做的。”我夹了一筷子,辣得直吸气,她却笑得前仰后合。那顿饭花了四十二,老板娘还送了两瓶汽水。
吃完饭,我们在铁路边的土坡上坐着。火车轰隆隆地过去,她突然说:“我妈催我回老家相亲。”我喉咙发紧,摸出那五百块钱:“这个……你拿着买张票回家看看?”
她盯着钱看了好久,突然哭了。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土里,砸出一个个小坑。她说不是嫌钱少,是从来没谁对她这么实在。在纺织厂一天站十二个小时,工钱都寄回家供弟弟读书了。
五百块钱的份量
那五百块钱最后她没要。但我们去了趟沉阳,她一直想看看故宫。站在大红墙前面,她摸着斑驳的砖缝说:“这墙经历多少风雨啊。”我看着她侧脸,心想这姑娘比城墙还坚强。
从沉阳回来已是黄昏,我们在北票老街慢慢走。街角卖糖炒栗子的大婶认得我们,硬塞过来一包热栗子。小梅剥开一颗,金黄的栗子仁在她手心里冒着热气。“这就像咱们的日子,”她把栗子递给我,“得慢慢剥,才能尝到甜头。”
路过金店,橱窗里一条细细的金链子标价一千二。她拽着我快步走开,嘴里念叨着“华而不实”。可我知道她瞄了好几眼,女人哪有不爱亮的。我摸摸裤兜,那五百块钱还在。
后来我们还是常去老马家吃面。有时她下班早,会先占好位置,把我那碗面的葱花挑干净——她知道我不爱吃。而我会多加一份牛肉,全拨到她碗里。这么你来我往的,两碗面能吃出千般滋味。
现在想起来,那段日子就像北票傍晚的天,灰扑扑的却透着暖光。五百块钱的爱情听起来寒酸,可那份心意比真金还真。小梅总说,真心对你好的人,不会让你在冷风里等太久。
去年冬天我们结婚了,就在北票租了个小房子。婚礼简单,但老马特意关了半天店来帮忙炒菜。那五百块钱的故事,成了我们之间最珍贵的笑话。有时她还会突然问:“那五百块还在不?”我就拍拍胸脯:“存着呢,等咱娃上大学用。”她就笑,笑得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。
如今走在这座小城的街道上,每个角落都藏着我们的记忆。早市的吆喝,面馆的热气,铁路边的夕阳,还有那份揣在兜里、沉甸甸的真心。这世上最贵的东西,往往标着最简单的价签——比如那五百块钱,比如一起走过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