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一本综合道香蕉大
久久一本综合道香蕉大
老李头蹲在自家院门口，嘴里叼着那根快烧到过滤嘴的烟，眯着眼看巷子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。他手里攥着本旧书，书皮都磨得起了毛边，露出里头泛黄的纸页。这书是他爹传下来的，没啥正经书名，他就管它叫“综合道”。
啥叫综合道呢？老李头也说不太清。里头记的东西杂，节气农时、人情世故、甚至还有几页讲怎么种香蕉——在这北方小城里，香蕉可是稀罕物。他爹当年跑过码头，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法子，工工整整抄在本子上。老李头小时候当故事看，长大了，倒时不时翻两页，总觉得里头有点别的味儿。
就说那种香蕉的法子吧。书上写，得选肥土，深挖坑，不能急，慢慢等着苗子抽条。老李头试过，在屋后头巴掌大的地方埋了截苗，按着书里的步骤来。头两年，光长叶子，绿油油一片，就是不见果。邻居路过都笑：“老李，咱这地界，还能长出香蕉来？”他也不争辩，就蹲在那儿，翻他那本“综合道”，翻到那页，用手指头一个字一个字地描。
其实啊，老李头心里明白，他等的或许不是那串香蕉。他等的是个念想，是那种把一件看似不靠谱的事儿，按着老法子、慢功夫，一点点做出个模样的过程。这年头，什么都快。快钱、快消、快活，可快活完了，心里头那点空落落，拿什么填呢？他这本破书，还有屋后头那棵不知道能不能结果的香蕉苗，倒成了他的“定心丸”。
有一回，儿子从城里回来看他，见他又在侍弄那香蕉，忍不住说：“爸，您这纯属浪费时间。想吃香蕉，超市里一年四季都有，进口的，又大又甜。”老李头拍拍手上的泥，没接话，把儿子领进屋，翻开那本“综合道”，指着种香蕉后面那几页。那儿不光是讲种植，还絮絮叨叨写着，等待的日子里，人该怎么静心，怎么观察天气和土色的变化，怎么从一片叶子的舒展里找到乐子。
“你瞧，”老李头嗓子有点哑，“这书，这香蕉，它是个‘引子’。它把我拴在这儿，让我慢下来，东瞧瞧，西看看，把日子过得‘综合’点儿，别只剩下一条奔命的道儿。”儿子拿起那本书，掂了掂，没说话。那晚，他陪老李头喝了点酒，听老头讲书里记的，怎么通过看云彩判断明天刮什么风，怎么从邻居家狗叫的声儿里听出是不是来了生人。
这些零零碎碎的学问，上不了台面，更谈不上什么体系，可它们黏糊糊地扒在生活的底子上，成了老李头过日子的一部分。他管这个叫“生活智慧”，不是书本上那种高深的，是土里长出来的，带着泥腥气，却实实在在。
又过了两个秋天。某个清晨，老李头照例去屋后转悠，忽然就定住了。那香蕉树的叶子底下，竟真藏着一小串青绿色的、瘦伶伶的香蕉！不大，也不饱满，在北方清冷的空气里，显得有点倔强。他愣了半天，回屋颤巍巍地捧出那本“综合道”，对着看了又看。然后，他摸出手机，生平第一次，认真拍了张照，发给了儿子。
照片发过去，老李头忽然觉得浑身松快。那串香蕉能不能熟，甜不甜，已经不要紧了。要紧的是，这么些年，他守着这本旧书，守着这点看似可笑的坚持，像走一条又长又绕的“综合道”，终于走到了一个让他心安的地方。这条道，走得久，看得杂，收获的，却是一整段扎实的、有滋有味的日子。
巷子口的老槐树叶子又黄了。老李头还是蹲在门口，那本“综合道”放在膝头。路过的人有时还会问：“李爷，您那香蕉，后来咋样了？”他就笑笑，指指自己的心口：“在这儿，长得挺好，挺大。”问的人摸不着头脑，他也懒得解释。有些滋味，就像那本旧书里夹着的、说不清道不明的“生活智慧”，非得自己顺着那条弯弯绕绕的道，久久地走上一遭，才能咂摸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