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止的恙良的小 子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01:07:48 来源:原创内容

禁止的恙良的小 子

老陈蹲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,吧嗒吧嗒抽着旱烟。烟雾缭绕里,他眯着眼,望着远处那条尘土飞扬的土路。他在等他的小子,陈恙良。

恙良这名字,是他翻烂了一本破字典取的。“恙”是病,“良”是好。老陈没啥文化,就觉得这俩字搁一块儿,有种以毒攻毒的意思,盼着孩子能扛过命里的灾病,平平安安。可谁曾想,这名字后来在村里人口中,渐渐变了味儿。

恙良是村里第一个考出去的大学生,去了省城。头两年,还常回来,带些稀罕的城里点心,讲讲高楼大厦。后来,信少了,电话也简短。再后来,村里开始有风言风语。有人说在省城见过恙良,穿得光鲜,却和一群“搞快钱”的人混在一起。啥是“搞快钱”?村里人说不清,但眼神里都透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忌讳。

老陈不信。他的小子他知道,从小就实诚,捡到五毛钱都要交给老师。直到那个下午,镇上派出所的人来了,客客气气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。他们没多说,只反复问老陈,知不知道儿子在省城具体做什么,最近有没有联系,有没有往家里拿过不该拿的钱。

不该拿的钱。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老陈心里。他哆嗦着手给儿子打电话,那头永远是忙音。那天起,“恙良”在村里成了个禁词。大家当着老陈的面不提,背地里却摇头:“老陈家那小子,可惜了,走了歪路。”那条路是什么?没人敢细说,仿佛一提,那路的阴影就会蔓延到自家门口。

日子在焦虑和沉默里熬着。老陈的背更驼了。他不再去村口等,而是天天侍弄屋后那半亩菜地。他把地翻得又深又细,好像能把心里那些乱麻一样的愁绪都埋进去。邻居王婶看不过眼,悄悄过来帮着摘菜,闲聊似地说:“老陈哥,你也别太……现在外面,诱惑多,年轻人把持不住,一时迷糊也难免。听说有些‘门道’,来钱是快,可那是挖好的坑,踩进去就难回头了。”

老陈闷头拔草,手上青筋凸起。他想起恙良小时候,摔破了膝盖都不哭,自己找块破布缠上。那么硬气的一个孩子,怎么就……他不敢往下想。那种“门道”,就像暗处伸出来的藤蔓,看着能让你往上爬,实则缠紧了就把你往深渊里拖。

转机来得突然。一个闷热的夏夜,老陈家那扇破木门被轻轻敲响。门外站着风尘仆仆的恙良,黑了,瘦了,眼里满是血丝,但眼神清亮,像被大雨洗过的天空。他没进门,就站在屋檐的阴影里,喊了一声“爸”。

原来,恙良确实被卷进了一个打着“金融创新”旗号的团伙里,初期懵懂,以为只是普通销售。等他慢慢看清背后那些见不得光的“操作”,意识到那是个巨大的骗局时,已经很难脱身。他犹豫过,那些轻易到手的钱,像烫手的山芋。最后让他下定决心的,是某天路过小学,听见孩子们念“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”。

他花了几个月时间,暗中收集证据,然后找了个机会,把所有东西交了上去。接着就是配合调查,隐匿行踪,直到风波初步平息。他没发财,还差点惹上大麻烦,但他能睡安稳觉了。

“爸,我没拿那些不该拿的。”恙良声音沙哑,“我回来了,可能一时半会儿找不着好工作,先跟您种地,行吗?”

老陈没说话,转身进屋,端出一海碗晾好的绿豆汤。月光下,父子俩蹲在门槛上,呼噜呼噜喝着。汤很甜,一直甜到心里去。

后来,恙良在镇上找了个帮人做账的活儿,空闲时真就回来种地。村里对于他的议论,慢慢从“禁止提起的败家子”,变成了“老陈家那小子,栽过跟头,但人实在,稳当了”。

秋收的时候,恙良在地里挥汗如雨。老陈坐在田埂上看着,那曾经让他夜不能寐的“歪路”,如今被儿子用结结实实的脚步,踩成了回家的正途。地里的庄稼,一茬一茬,歪了扶正,病了除害,总能长出个好秋天。这人,大概也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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