渔夫淫暴2
渔夫淫暴2
老陈头蹲在河滩上,手里的烟卷快烧到指头了,也没觉着疼。他盯着那片浑浊的河水,心里头跟这水一样,翻腾得厉害。昨儿晚上村里炸开了锅,李寡妇家那小子,浑身湿透,哆嗦着跑回来,话都说不利索,只反复念叨“船……船上有鬼哭”。
这话听着玄乎,可老陈头知道,八成跟那条旧船有关。那船停在芦苇荡深处,有些年头了,主人是谁都说不清。村里人都绕着走,说那地方“不干净”。可总有些外乡来的愣头青,贪那河湾鱼多,偷偷把船划出去。
“陈叔,您说这世道……”隔壁的年轻后生凑过来,递了根烟,“是不是真有什么说不清的‘东西’?”老陈头没接话,眯着眼看向河对岸。哪是什么鬼怪,他心里跟明镜似的。这河上讨生活的人,性子野,规矩也野。早些年,为了争一片好水,抢一网好鱼,动刀子见血的事儿都不稀奇。那股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“暴戾”,才是真家伙。
这让他想起更早的一桩事。那时候他还是个半大孩子,村里有个叫刘老黑的渔夫,力气大,脾气更暴。有一回为了点渔获,跟人起了冲突,硬生生用船桨把对方打了个半死,扔在浅滩上。后来刘老黑也没落好,说是夜里醉酒落水没了。可老辈人私下嚼舌头,都说那是“河收了”,嫌他手太黑,心太狠。那份渔霸的戾气,好像就顺着船桨,渗进了这河水的记忆里。
李寡妇家小子被吓破胆的隔天,镇上派出所来了人。警察没找着那旧船,倒是在下游一片泥滩上,发现些新鲜的拖拽痕迹,还有半截挣断的尼龙绳。事情一下子就从“鬼故事”,变成了刑侦案。村里气氛更压抑了,家家户户天没黑就栓紧了门。
老陈头傍晚又去了河边。风里带着水腥气,吹得芦苇沙沙响,像许多人在低声说话。他忽然觉得,这河域的隐秘,藏着的从来不只是鱼虾。那些年深日久的恩怨,那些被水流冲刷却冲不掉的蛮横,都沉在河底的淤泥里。刘老黑是没了,可那种解决问题靠拳头、靠狠劲的做派,就像水草,割了一茬,保不齐又从哪儿冒出新芽。
“陈伯,还不回啊?”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,是村里新一辈的船老大,阿强。他胳膊上纹着狰狞的龙,但眼神却比老一辈清亮不少。“我猜您琢磨那事儿呢。”阿强蹲下来,“我跟几个兄弟说了,往后咱这片河,互相盯着点。谁要再玩过去那一套野蛮规矩,不等派出所,咱自己就先不答应。”
老陈头愣了一下,看着阿强胳膊上张牙舞爪的纹身,又看看他认真的脸,忽然有点想笑,又有点感慨。他掐灭烟头,站起身,膝盖骨发出咯哒一声响。“是啊,”他拍拍屁股上的土,“水浑了,得靠活人来清。指望河自己洗干净,那得等到哪年去。”
河面映着最后一点天光,暗红色的,像一道慢慢结痂的旧伤口。风还在吹,但老陈头觉得,心里那股翻腾劲儿,好像平下去了一些。有些东西,是该沉在河底,永远别浮上来了。而让它们沉下去的,不是河水,终究是活在岸上的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