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清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周边200元的情感故事
临清老城往西五里地，有个叫叁里湾的旧街区。青石板路被电动车轱辘磨得发亮，巷口修鞋的老张头总在下午叁点准时打盹。就在他摊子往右拐的第叁家理发店二楼，我遇见了小雯。
那会儿我刚被厂里辞退，揣着最后两百块在巷子里转悠。红色招牌上“精剪十元”的字褪了色，楼梯吱呀响得像要散架。她正蹲在窗边喂麻雀，碎花衬衫洗得发白，手腕细得能看见青筋。“理发吗？”她转过头，眼睛像浸了水的黑葡萄。
二百块能买什么
在临清这种小地方，两百块是服装厂女工十天的工钱，是叁十碗加肉丝的板面，也是城中村单间半个月的租金。那天我捏着皱巴巴的钞票，却在她问“要不要喝杯茶”时，鬼使神差坐了下来。
铁皮茶叶罐见底时，她说起在东莞打工时认识的湖南男友。“他总说等攒够五万就回郴州开早餐店。”她突然笑了，“后来我才知道，他老婆带着孩子在老家已经开了叁年早餐店。”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，留下铁丝上晃荡的衣架。
茶水续到第叁杯，她伸手关掉嗡嗡响的旧风扇。“你知道吗？这条巷子住着七个从东莞回来的姐妹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，“我们都带着差不多的故事。”
旧衣柜里的月光
第二次去是在半月后。赶上停电，她点着蜡烛在改连衣裙，说要去参加堂妹的喜宴。“临清附近200块钱的爱情？”她剪断线头，“够买条像样的裙子了。”针尖在烛光里跳跃，墙上的影子像在跳舞。
那晚我们偷搬了房东的竹梯，爬到瓦片屋顶上。她指着远处国道上的车灯说：“像不像流走的金沙？”我闻到她头发上廉价洗发水的香精味，忽然觉得这200元的情感故事，或许比电视里演的更真实。
后来我常在下工后绕道去坐坐。她收集不同颜色的饮料瓶盖，用铁丝串成门帘；我把工地捡的水泥袋裁开，教她画牡丹。有次暴雨淹了巷子，我们踩着砖头块往外走，她突然说：“要是永远走不出去也挺好。”
冬天来临时，我收到老家寄来的火车票。告别那天下着冻雨，她往我挎包里塞了双毛线手套，针脚歪歪扭扭，右手套还少根指头。“织到一半数错针了，”她耳根发红，“你将就着戴。”
如今叁年过去，我在这座城市有了自己的装修队。上周路过叁里湾，发现理发店变成了奶茶档口。新来的小伙计说，去年有个姑娘在这等了叁个月，后来跟着姐妹去杭州做电商了。
暮色里我摩挲着掉色的毛线手套，忽然明白有些临清附近200块钱的爱情，从来不是标价的商品。就像巷口老墙上新冒的苔藓，没人注意它怎样在砖缝里活过整个雨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