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火舞蹈叁个小孩天堂鸟漫画
不知火舞蹈叁个小孩天堂鸟漫画
那天下午，我在老家的阁楼翻箱倒柜，想找几本旧课本。灰尘在光柱里打着旋儿，呛得人直咳嗽。就在一摞泛黄的《故事会》底下，摸到个硬梆梆的纸卷。展开一看，是本手绘漫画，封面上用毛笔歪歪扭扭写着标题——《不知火舞蹈的叁个小孩与天堂鸟》。
我当场就乐了。不知火舞蹈？那不是小时候街机厅里，男孩子们偷偷议论的格斗游戏角色吗？怎么跟“叁个小孩”、“天堂鸟”扯上关系了？这山寨味儿也太冲了。可不知怎的，我没把它扔回杂物堆，反而拍了拍灰，靠着窗框读了起来。
漫画的画风，怎么说呢，挺野的。线条时粗时细，涂色也不均匀，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笔触。故事开头，倒还真有个人物叫“不知火舞蹈”，但跟游戏里那身标志性的红色忍者服完全不同。这里的她，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，头发随便扎着，在镇子口开了一间小小的点心铺。
她有叁个孩子，都不是亲生的。大娃是捡来的流浪儿，二娃是邻居家寄养的，叁娃最小，话也不大会说，不知怎么就跟着回来了。街坊都说，不知火这姑娘，自己日子紧巴巴的，还捡这么多张嘴回来，图啥呢。
故事就在这间点心铺里慢慢铺开。日子很平淡，画里最多的场景，就是揉面、生火、蒸点心。热气腾腾的蒸笼一开，叁个小脑袋就挤在灶台边，眼巴巴地等着。不知火舞蹈一边骂着“小心烫着”，一边把最先熟的那个，吹凉了塞给最小的叁娃。
看到这儿，我心里那点猎奇的心思淡了。这跟我想的，完全不是一回事。没有炫酷的招式，没有激烈的打斗，只有灶膛里哔啵作响的火星，和空气里若有似无的甜香。
转折是从二娃生病开始的。孩子烧得迷迷糊糊，嘴里嘟囔着想看“红色的、会飞的大花”。镇上的老人说，那是深山才有的“天堂鸟”，是一种稀罕的花，开起来像一团火在烧，据说能带来好运，可没人真见过。
为了这句孩子气的胡话，不知火舞蹈安顿好另外两个孩子，真的进了山。漫画这几页画得格外用力，纸张都快被铅笔戳破了。山很高，林很密，她摔了好几次跤。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，在一处悬崖边的向阳坡上，她看到了一片燃烧般的红色——真的是一丛天堂鸟，在风里轻轻摇晃，美得惊心动魄。
她没有摘。而是小心翼翼地，连土挖了一株最小的苗，用衣服包好根须，带了回来。
花栽在了点心铺的后院。说也奇怪，二娃的病慢慢好了起来。那株天堂鸟，竟然也在陌生的院子里活了下来，第二年还抽了新芽。叁个孩子围着那点红色，又跳又笑。不知火舞蹈靠在门框上看着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但你能感觉到，她是高兴的。
漫画的结尾处，天堂鸟一年年地长高，开花。叁个孩子也一年年地长大。最后一格画面，是很多年后，点心铺还在，后院的花开得如火如荼。一个远行的背影走在镇外的路上，肩上，用布裹着一小株分根出来的花苗。画面外写着一行小字：“有些东西，自己扎根活了，才能陪着人，走更远的路。”
阁楼的光线渐渐暗了。我合上漫画，心里胀胀的，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它粗糙，简单，甚至有点文不对题。可那股子从生活土壤里挣扎出来的劲头，却透过纸背，稳稳地撞进了心里。
我忽然明白了标题那别扭的拼接。不知火舞蹈，或许只是一个吸引眼球的符号。但“叁个小孩”和“天堂鸟”，才是故事真正的骨头和血肉。那是对于毫无血缘的牵绊，对于一个看似冲动的承诺，和一场笨拙的守护。它不谈论伟大的奉献，只画给你看，一株花是怎样被带下山，又是怎样，在孩子们的欢呼声里，找到了新的土壤。
下楼的时候，我把那卷漫画仔细收好。它可能永远也成不了什么正经作品，但它后院的那片红色，却在我脑子里，再也抹不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