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力那里有站小巷的,铁力那条有站的小巷
铁力那条有站的小巷,我打小就听奶奶念叨过。她说巷子口以前有个老站台,每天清早总会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。这话在我心里埋了几十年,直到上个月整理旧物时,竟在奶奶的针线盒底下发现张泛黄的相片——黑白影像里,有个模糊的站牌斜在巷口,旁边蹲着只玳瑁猫。
如今站在巷子前,青石板被磨得泛光,墙角探出几丛野茉莉。巷子窄得只能容两人并肩,两侧院墙爬满青苔,晾衣绳上挂着碎花衬衫。往里走十来步,果然看见个水泥墩子,半截埋在土里,露出"客运站"叁个斑驳的红字。
老站台的前世今生
杂货铺陈老板正坐在门槛上剥毛豆。"这站台啊,"他捏着豆荚往筐里一丢,"八十年代跑短途客车,后来改成了报刊亭。"顺着他指的方向,能看见水泥墩侧面留着个方形缺口,当年该是取报纸的窗口。现在里头塞着几个空花盆,牵牛藤从裂缝里钻出来,开得正艳。
巷子深处飘来煎带鱼的焦香,伴着电视机里的戏曲唱腔。穿汗衫的大爷摇着蒲扇路过,忽然停下脚步:"要找老站台?往前走到第叁棵梧桐树底下。"他说当年调度员总在树荫下吹哨子,现在树冠比叁层楼还高。
我在梧桐树下的石阶坐了会儿,发现石缝里嵌着几颗生锈的图钉。或许曾经有张褪色的时刻表在这里随风摆动,那些赶早班车的人,会不会也在这石阶上蹭过鞋底的泥?
转角修鞋摊的老师傅证实了我的猜测。他边给皮鞋上线,边用改锥敲敲身后的砖墙:"听见没?空心儿的!"原来墙里封着当年的售票口,如今只剩块微微凸起的砖痕。他说小时候常扒在窗口看售票员打算盘,现在连算盘珠子的碰撞声都记不清了。
暮色渐浓时,巷子忽然热闹起来。放学的小孩追着彩色的皮球,下班的白领在熟食摊前排队。那个水泥墩子被电动车围在中间,偶尔有等外卖的年轻人靠在上面看手机。或许他们都不知道,四十年前的此刻,正有人借着站台昏暗的灯光核对车票。
我临走前又望了眼巷口。晚风拂过梧桐树叶,沙沙声里仿佛混着遥远的汽笛。原来时光从不曾真正消失,它只是换了个方式,继续在铁力那条有站的小巷里,陪着人们柴米油盐地过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