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北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淮北火车站旁的小巷
淮北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
拎着行李走出淮北火车站时,太阳正斜斜挂在天边。出站口对面那条小巷子,像道褪色的布帘子,静静悬在现代化车站的轮廓旁。我站在路边等朋友,目光不由自主被那条巷子勾了过去——灰扑扑的墙面,几根电线杆歪斜站着,巷口晾着的衬衫在风里晃悠。这画面有种说不出的熟悉,仿佛在哪个旧梦里见过。
朋友迟到了二十分钟,我干脆往巷口挪了几步。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葱油香,还混着点老陈醋的味道。有个大叔端着铝锅从窄门里出来,慢悠悠把水泼在墙角。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,几处凹陷积着昨夜的雨水。这里和两百米外的车站简直是两个世界,那边是唰唰滑动的行李箱轮子,这边只有竹椅摇动的嘎吱声。
忽然想起小时候住过的老巷。也是这种窄窄的通道,夏天时邻居会把凉席铺到门口,家家户户的收音机放着不同的节目。现在眼前这条淮北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墙根处也摆着几盆月季,开得正艳。有个老太太坐在马扎上择豆角,银发梳得整整齐齐。
“找人的?”老太太突然抬头问我。我摇摇头说等朋友。她指指巷子深处:“里头有个茶摊,比站门口晒着强。”这提醒让人心头一暖。
巷子里的茶摊
顺着她指的方向往里走,果然看见个帆布棚子。叁四张矮桌,塑料暖壶摆在煤炉上,价格用粉笔写在硬纸板:绿茶两块,菊花叁块。摊主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,正捧着旧书看。我要了杯绿茶,他拎起暖壶冲水,茶叶在玻璃杯里舒展开来。
“这条淮北火车站旁的小巷有些年头了吧?”我试着搭话。摊主推推眼镜:“我爷爷那辈就在这儿住了。当初火车站还是平房呢。”他说话时,有只橘猫从柜台下钻出来,熟门熟路跳上空椅子团成个毛球。
茶摊角落里堆着些旧物件:生锈的自行车铃铛、破了的搪瓷盆,还有印着“淮北站”字样的老站牌。摊主说这些都是巷子变迁的见证。最鼎盛时,这巷子住过二十多户人家,孩子们在巷子里踢毽子跳房子,现在只剩七八户老人还守在这儿。
茶喝到一半,朋友终于来电话说到了。我付钱时,摊主摆摆手:“常来坐坐就好,这儿快拆啦。”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。橘猫抬头喵了一声,继续打它的盹。
走出巷口时回头望,夕阳正把巷子的轮廓镀成金色。车站广场上人群熙攘,而这条淮北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依旧安静,像页即将翻过的旧日历。朋友催我快些走,我却忍不住想——下回经过时,不知还能不能喝到那两块钱的绿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