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上面吃一个
一个上面吃一个？
这标题看着有点儿怪，是吧？像句没头没脑的俏皮话，又像是个谜语。我头一回听到这说法，是在老家镇上的茶馆里。两个老爷子下着棋，为一步棋争得面红耳赤，其中一个忽然蹦出这么一句：“你这走法，不就是一个上面吃一个嘛！”我当时就愣在那儿，棋怎么“吃”法，还能一个“上面”吃一个？
后来琢磨久了，才慢慢咂摸出点味道来。这说的哪里是下棋，分明是咱们生活里常见的那点事儿。你仔细想想，是不是这么个理儿？咱们身边，处处藏着这种“一个上面吃一个”的链条。最简单的，你去看那水塘里的蝌蚪，大的追着小的跑，一口一个；再看那树上的知了，好不容易从土里钻出来，蜕了壳，振翅高飞，没曾想转眼就成了鸟儿的点心。自然界里，这叫食物链，一环扣着一环，大鱼吃小鱼，小鱼吃虾米。
可这“食物链”的法则，到了人的世界里，就换上了五花八门的衣裳。有时候，它显得赤裸裸的。比如那些层层转包的活儿，最上面的发包方画个大饼，中间一层层扒皮，最后落到实实在在干活儿的人手里，那报酬可能就薄得像张纸了。每一层，都在“吃”下面一层的利润空间。这滋味，干活的人最清楚。
但更多时候，它不那么直白，裹着一层糖衣。咱们现在不是总爱说“生态位”嘛。这词儿挺时髦，说白了，就是你在整个大系统里，处在哪个“被吃”或“吃别人”的位置上。公司里头，有上下级的生态位；市场里头，有品牌和山寨的生态位；就连咱们关注几个博主，都可能陷入一种信息喂养的生态位——你看的，总是算法认为你“该”看的，你喜欢的，一层一层，把你框在一个看不见的格子里。你在里头觉得挺自在，却不知自己的注意力、时间，甚至思考的方式，正被上面一层层“吃”着呢。
这么一想，是不是觉得有点憋得慌？好像咱怎么都逃不出这张网。别急，事儿还有另一面。这“一个上面吃一个”的格局，虽然看着稳固，但它也不是铁板一块。蝌蚪会长成青蛙，小鱼也可能撞上机遇变成大鱼。关键在哪？在于你不能老安心待在“被吃”的那一层里。
怎么破局？不是非得咬牙切齿地去“吃”别人，那不就又掉进同一个循环里了嘛。我觉得，法子在于“透一口气”。你得时不时从自己那一层里探出头来，看看上面是怎么运作的，看看下面是怎么支撑的。搞清楚了这链条是怎么转的，你才能找到那个可能松动、可能改变的节点。比如干活，你摸清了所有门道，或许就能跳过中间几层，直接对上头的人对话；比如生活，你意识到自己被某种信息“喂养”，就有意识地去打破它，看点不一样的，想点不一样的。
这过程，就像那个下棋的老爷子说的，棋局里的“吃”，不是为了把对方赶尽杀绝，而是为了给自己腾出活路，争得势。生活这场大棋，我们都在其中。看清“一个上面吃一个”的规则，不是为了变得愤世嫉俗或弱肉强食，而是为了心里那盏灯能亮堂点，知道自己身在何处，路该怎么走。毕竟，谁也不甘心，永远只是被“吃”掉的那一个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