叁龙入菊互攻
叁龙入菊互攻
这标题乍一听，有点儿唬人，是吧？别误会，咱今天聊的可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。这“叁龙”，说的是叁条山势如龙的山脉；这“入菊”，指的是它们汇聚的地方，地形像个巨大的菊花瓣；而“互攻”，讲的就是那股子山水相冲、气势相搏的劲儿。这地方，在老一辈的风水师傅嘴里，可是个了不得的格局。
话说在滇黔交界，有那么一片莽莽苍苍的群山。你站在最高的那个垭口往下瞧，叁条主要的山脉，真像叁条青灰色的巨龙，从叁个不同的方向摇头摆尾地扎过来。它们的龙头，不约而同地抵在一处盆地边缘。那盆地呢，四周的山脊层层迭迭，向外舒展，活脱脱一朵盛开在崇山峻岭里的野菊花。叁条“龙”的气势就在这“菊心”里撞上了，谁也不让谁。
风水上常讲“气场交汇”，这地方就是个典型。你想想，叁条山龙带着的地气，在这儿碰头，那得多热闹？老人们说，早年这儿天气都怪，东边日出西边雨是常事，一阵风能转好几个向，好像天地之气在这儿打着旋儿地较劲。本地人盖房子都讲究，大门朝向得仔细掂量，既要接住一股“龙气”，又不能被另外两股给“冲”着。这种山水格局的微妙，外人很难体会。
我上次去，是跟着一个搞地质的朋友。他不用罗盘，不看形势，就指着卫星图跟我说：“瞧见没，这叁条山脉的岩层走向、断裂带，全指向中心盆地。这叫地质构造上的辐聚。”在他眼里，没有龙，也没有菊，只有亿万年前地壳运动的磅礴力量。那“互攻”，就是不同方向的地应力在这儿抵消、纠缠。听他这么一讲，那山那水，忽然就换了一副钢铁骨骼，有种冷峻的科学美感。
可我更忘不了的，是住在“菊心”处的老猎人阿普的话。他端着自酿的苞谷酒，眯眼望着暮色里的群山：“什么龙不龙的，那是文化人的说法。我们祖辈住这儿，就知道这地方‘争气’。种庄稼，土肥，但得看准时辰下种，不然争不过地气；养牲口，牲口精神头足，可也爱顶架。人呢，住久了，性子是直，是躁，但也硬气。”他哈哈一笑，“这山嘛，就在那儿斗它的，我们过我们的日子，处久了，也就摸透它的脾气了。”
阿普这话，让我琢磨了好久。自然之力是客观的，山形水势就在那里。但“龙”也好，“菊”也好，“互攻”也好，都是人赋予它的故事和想象。是风水师的玄妙山水格局，是地质队员的冷静分析，也是山里人朴实的生活智慧。同样的风景，看在不同的眼睛里，竟能生出这么多截然不同的意味来。
离开的时候，回头再望。暮霭沉沉，三条巨龙般的山脊轮廓已然模糊，融成一片深青色的磅礴剪影。它们是否还在那无形的“菊心”里 silent 地争斗、交融？或许，这种永恒的、动态的“互攻”，才是这片山水最本质的呼吸。它不为你我的解读而改变，只是沉默地存在着，滋养着，也考验着依傍它而生的一切。这大概就是天地间，最原始也最深刻的一种对话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