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哈哈~爷爷的好长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05:23:52 来源:原创内容

啊哈哈~爷爷的好长

那天下午,阳光斜斜地照进老屋堂前,爷爷坐在他那把磨得油亮的竹椅上,手里捧着的,不是茶杯,而是一卷摊开的、黄得有些发脆的家谱。他眯着眼,手指头颤巍巍地顺着那些竖排的毛笔小字往下捋,嘴里念念有词。我凑过去看,好家伙,那纸卷从爷爷膝上垂下来,都快拖到地上的青砖了。

“看见没?”爷爷抬起头,眼角深深的皱纹里都藏着笑,“咱家的根,在这儿呢。”他的手指点在开头的某个名字上,“从这位老祖宗算起,到你这辈,整整二十八代。这谱,我年轻时跟着你太公续过一回,后来就再没人动过。”那纸卷确实长,长得像一条时光铺成的路,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,就是路上深深浅浅的脚印。我忽然觉得,爷爷说的“好长”,不光是说这纸卷子物理上的长度,更是指那条看不见的、血脉相连的线,它从遥远的过去伸过来,轻轻搭在了我的肩膀上。

爷爷来了兴致,非得给我讲讲里面的门道。他说,老早以前,续谱是件顶顶严肃的大事。族里要开祠堂,请最有学问的先生,沐浴更衣,才能动笔。每一个名字后面,都可能藏着一段迁徙,一次抉择,或者一个家族的兴衰。“你看这里,”他的指甲轻轻抠着纸上一处小小的注记,“‘清乾隆年间徙于皖南’,就这么几个字,那一大家子人,挑着担子,扶着老小,走了多少山路,才在这块地界扎下根来啊。”我听着,仿佛能看见那些风尘仆仆的背影。这份家谱,原来不是冷冰冰的名录,它是一本用名字写成的家族史诗,沉甸甸的,记录着最真实的来处。

堂屋里静悄悄的,只有爷爷缓慢的讲述声和纸张极轻微的窸窣。我忽然想到自己,在城里忙忙碌碌,像个陀螺,有时候连自己为啥转都迷糊了。看着这长长的谱系,心里头某个地方,好像被轻轻戳了一下。我们这代人,名字恐怕将来只会出现在电子档案或者社交账号里,轻飘飘的,一个删除键就能抹掉痕迹。可爷爷手里这份,是实实在在的“家族记忆”,它怕潮怕火,却偏偏比很多硬盘里的数据,活得还要长久,还要坚韧。

“可惜啊,”爷爷叹了口气,把家谱慢慢卷起,动作小心得像在对待一个婴儿,“现在年轻人,知道这个的少喽。都觉得是老古董,没啥用。”他拿细绳子把谱系仔细系好,那动作里有一种我说不清的庄重。“可人活着,不就像棵树?你得知道根往哪儿扎,枝丫往哪儿伸,才长得结实,不怕风。”他把卷好的家谱递给我,让我摸摸。纸面粗糙而温暖,似乎还留着历代手掌的温度。

我双手接过,那份量让我微微一怔。我忽然明白了,爷爷今天给我看的,哪里只是一卷纸。他是在把这根“线”的头,塞进我手里。他怕这线在他这儿断了,怕那些长长短短的故事,最后只剩一个无人知晓的名字。这份延续的念想,或许就是他能给我的,最厚重的东西。夕阳的余晖正好挪到爷爷身上,给他镀了层金边。他靠在竹椅上,舒心地笑了,那笑容里有完成了一件大事的轻松。而我手里捧着的,是一份沉甸甸的“家族记忆”,也是一份无声的嘱托。堂前的光渐渐暗了,可我心里,好像亮起了一点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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