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操我97
人人操我97
老张把手机往桌上一扔，屏幕还亮着，上面是那条刚刷到的帖子。他点了根烟，没抽，就看着烟慢慢烧。“这都什么事儿啊。”他嘟囔了一句。帖子标题就七个字：“人人操我97”，底下跟了几百条评论，说什么的都有。有跟着起哄的，有骂发帖人博眼球的，也有零星几个，好像真在琢磨这串字符背后是不是藏着点什么。
“97”是个啥？年份？编号？还是什么别的暗语？老张想起自己九七年那会儿，正年轻，街上流行的是另一种躁动。那会儿没这么多屏幕，人和人扯着嗓子说话，心思反倒没那么难猜。现在呢，一句话扔网上，就像石子儿丢进深潭，你听着咚一声响，却根本看不清底下究竟多深，藏着什么。人人都能对着这潭水喊一嗓子，都能“操”一把——这个“操”字，在这里早不是原本的意思了，更像是一种漫不经心的、甚至带点恶意的参与和搅动。
这大概就是现在的某种“数字参与”吧。一个没头没尾的符号，就能引来一堆人围着，你添把火，我浇点油。大家似乎并不真的关心“97”代表什么，也不在乎那个“我”是谁。关心的只是自己能在这个热闹里，扮演一个什么角色。是点赞的，嘲笑的，分析的，还是单纯路过的？这种参与成本太低，低到有时候我们都不记得自己随手敲下过什么。
老张往下翻了翻，还真看到一条不太一样的评论。那人没跟着闹，也没骂街，就平平淡淡地写：“九七年我厂里评级，差一分，没涨上工资。那时候觉得天都塌了。现在看，也就是个数字。”老张的手指在这条评论上停了一会儿。这条评论很快被更多戏谑和争吵淹没了，但它像根小刺，轻轻扎了一下。
可能对那个发帖的“我”来说，“97”就是他那道没涨上的工资，是天塌下来的那个瞬间。可丢到网上，经过一层又一层“数字参与”的放大和扭曲，它变成了一个谜语，一个靶子，一个任由人涂抹的墙。那个真实的、带着体温的苦恼或记忆，被抽干了，只剩下一个干瘪的、可供众人娱乐的符号。
烟快烧到手了，老张才回过神，把它按灭。他忽然觉得有点没劲。不是对这条帖子没劲，是对那种不由自主就被卷进去的感觉没劲。我们好像习惯了这种模式：看到一个戳眼的东西，立刻反应，立刻站队，立刻让它成为自己情绪的一部分。但那个东西本身是什么，最初是从哪颗心里长出来的，反而没人在意了。人人都想“操盘”热点，可最后，会不会也被这种轻率的浪潮裹挟着走了呢？
窗外的天暗下来了，楼宇的灯一盏盏亮起，每一盏灯后面，大概都有一个或疲惫或活跃的屏幕。老张关掉了那个帖子页面，没再往下翻。那些争吵和猜测还在继续，像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。他想，那个“97”，也许永远不会有标准答案了。它成了网络海洋里的一个漂流瓶，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想象，往里塞一张纸条。而最初把它扔进海里的人，他的声音，早就听不见了。这大概就是我们现在要面对的，一种热闹又孤独的常态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