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19驳辞驳辞女厕
1919驳辞驳辞女厕
这事儿得从一张照片说起。上礼拜我刷手机，偶然在个老建筑爱好者的群里，看到有人发了张图。拍的是个挺有年代感的公厕，外墙斑驳，门框上头嵌了块水泥匾，模模糊糊刻着“1919驳辞驳辞”几个字和数字。位置嘛，就在老城西区，现在差不多算半个废墟的地方。
我当时就愣了一下。这组合怪啊，“1919”好懂，年份呗，五四运动那年，历史感扑面而来。可后面紧跟个“驳辞驳辞”，这不成“1919，走起！”了？一股子现代的、甚至有点戏谑的网络味儿。俩词儿硬凑一块，还杵在个女厕所门头上，怎么看怎么透着股说不清的别扭和好奇。
群里也热闹，猜啥的都有。有人说，是不是1919年那会儿，这附近有啥女子学堂或者女工社团，这厕所是配套建的，“驳辞驳辞”是后来哪个调皮学生刻上去的？也有人觉得，“驳辞驳辞”会不会是当年某个厂子或商号的英文名音译，跟年份凑成了个商标，碰巧盖厕所用了这批砖？更玄乎的，讲这可能是什么地下活动的暗号联络点，厕所只是掩护。聊了半天，没个准信，倒把我胃口吊得老高。
我决定自己去瞅瞅。地方不难找，藏在一条快被拆完的老街背后。下午太阳斜照，那厕所孤零零立着，比照片里还破败。走近了看，“1919驳辞驳辞”的刻痕挺深，不像是随手乱划拉，当年应该是正经做上去的。门早就没了，里头空空荡荡，墙皮脱落得厉害，早就没了任何使用痕迹。但奇怪的是，周围同样年代的老房子，门头要么光板，要么顶多有个年份，像它这么“有款有型”的，独一份。
我绕着它转了两圈，心里琢磨。这“驳辞驳辞”到底啥意思？肯定不是我们现在理解的“加油、行动”那么简单。那个年代，能用上英文词汇的，多少得沾点“洋气”或者“新潮”。1919年，正是新文化运动风头挺劲的时候，各种新思想、新名词冒出来。会不会是当时某个提倡女子解放、鼓励女性“走出去”的团体，特意留下的一个标志？把年份和一种“前进”的寓意刻在最私密、最普通的公共设施上，好像……也挺带劲儿，挺叛逆的。
当然，也可能是我想多了。保不齐就是当年承包这片的施工队头头，叫“高狗剩”，小名“狗子”，名字拼音缩写碰巧是骋翱骋翱，又为了纪念开工年份，就恶搞了这么一出。历史有时候吧，没那么多宏大叙事，可能就是一些活生生的人，一时兴起留下的玩笑。
可不管是哪种，这“1919驳辞驳辞”像个时间的错位密码，把两个相隔百年的语境，生硬又顽强地焊接在了一起。它杵在那儿，没人维护，也没人特意去拆，就在遗忘的边缘慢慢风化。问了几位住在附近老人，都摇头说记不清了，只知道这厕所“有些年头了，一直那样”。
离开的时候，我又回头看了一眼。夕阳把那几个字映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。忽然觉得，这或许就是老物件最有趣的地方——它拒绝被轻易解读。它给你一点线索，比如一个确凿的年份，再抛给你一个谜题，比如一个突兀的“驳辞驳辞”。它不告诉你全部故事，它只负责存在，负责让你停下，盯着它，去想象一百年前，是谁设计了它，是谁刻下了字，又是哪些人，曾匆匆走进走出这个普通的门洞。
至于真相？也许躺在某张发脆的旧图纸上，也许早就随着当事人的离去，彻底消失了。但这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。这个古怪的“1919驳辞驳辞女厕”，本身就成了一个地标，标记着一段模糊的历史，和一场正在进行中的、对于记忆的猜测。它让我觉得，在我们自以为熟悉的老城里，可能还藏着不少这样的“时间碎片”，等着被人偶然看见，然后愣一下，想一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