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夜澡天天碰天天摸
夜夜澡天天碰天天摸
老李最近有个新习惯，每晚十点，雷打不动要进浴室。水声哗哗，得折腾上大半个钟头。老伴儿在门外嘀咕：“你这哪儿是洗澡，跟里头搞研究似的！”老李也不辩解，只隔着门板嘿嘿一笑。这“夜夜澡”，成了他一天里最盼着的事儿。
说起来，这习惯还是儿子给“惯”出来的。儿子前阵子回家，带回来个新鲜玩意儿，说是智能养生花洒，能过滤，还能往水里添什么负离子。老李一开始嫌费水费电，可拗不过孩子一片心意，就装上了。头一回用，温热的水流细细密密地打在肩颈上，他“嘶”地吸了口气——那感觉，跟平时水管里砸下来的硬水珠子，真不是一个路数。好像一天的乏累，都顺着脚底板流走了。
打那以后，这“天天碰”水，就成了瘾。老李发现，这洗澡的门道可深了。水温不能太高，时间不能太长，关键是得“碰”对地方。他用掌心接了水，慢慢拍在胳膊上、背上，不再是胡乱一抹。他还专门去查了，这叫“肌肤的日常抚触”。你说怪不怪，这天天摸着自己个儿的皮肉，以前从没仔细感觉过，原来胳膊肘是有点糙，肩膀那块肌肉总是绷着的。温热的水流像双无形的手，这儿按按，那儿揉揉，把那些拧着的、皱巴的地方，一点点给熨开了。
老伴儿看他这么着迷，有天也忍不住进来“考察”。老李献宝似的给她调好水温，教她怎么用手掌接住水，再轻轻拍在皮肤上。“你感受感受，是不是不一样？”老伴儿试了试，没说话，但第二天晚上，浴室里待得久的，变成了两个人。小小的浴室里，水汽氤氲，只有哗啦的水声和偶尔一两句闲聊。外面电视声隐约传进来，却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，远得很。这儿成了他们老两口一个心照不宣的小天地。
儿子打电话来问花洒好不好用，老李连声说好，末了却补上一句：“东西是好，但最得劲的，还是这‘天天摸’着自己，心里头踏实。”儿子在电话那头笑，说他学会享受了。老李想想，也许吧。年轻时拼命干活，身体就像台机器，只顾着使，从来没好好保养过，更别说“触摸”和“感知”它了。如今退了休，时间慢下来，反而在这日复一日的冲洗抚触里，咂摸出点滋味来。
这夜夜澡，洗掉的不光是汗垢。好像把白天的烦闷、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，也都顺着下水道冲走了。出来后，一身清爽，窝进沙发里看会儿电视，睡意来得特别沉，特别快。老伴儿也说，你最近打呼噜声都匀称了。老李觉得，这大概就是“碰”对了。人这一辈子，跟世界碰，跟人碰，磕磕绊绊的。到了晚上，跟自己碰一碰，跟最熟悉又最陌生的身体打个招呼，说声“辛苦”，反倒成了一种安顿。
窗外夜色浓了，邻居家的灯也一户户暗下去。老李家的浴室窗子，还映着暖黄的光，传出淅淅沥沥、让人心安的水声。这简单的重复里，藏着最朴素的道理：日子啊，有时候就得这么一天天、一下下地，去触碰，去感受，才能摸到那点实实在在的温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