艳情故事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06:25:50 来源:原创内容

艳情故事

老街尽头有家裁缝铺,老陈守了半辈子。铺子窄,光线暗,墙上挂的布料颜色却艳,桃红柳绿地迭着。他手艺好,尤其旗袍做得地道,腰线收得跟水蛇似的,盘扣花样能翻出几十种。但生意总是不温不火,老街老了,年轻人不爱来。

那天下午,雨下得黏糊糊的。铺门被推开,带进一股湿漉漉的风。是个女人,瞧着叁十出头,穿着素净的米色风衣,头发松松挽着。她没说要做什么,只站在那排艳色料子前,手指轻轻拂过一匹正红的软缎。

“能做件旗袍吗?”她声音不高,像蒙着层雾气,“要最艳的那种红。”

老陈扶了扶眼镜,打量她。这女子眉眼间有股书卷气,跟这“艳”字似乎不大沾边。他没多问,只点头:“能。量尺寸吧。”

皮尺绕过她肩颈,老陈手法专业,指尖隔着一层衣衫。女人身上有淡淡的栀子花香,混着旧书页的味道。她忽然开口:“这红,像不像戏台上的颜色?”老陈嗯了一声,想起年轻时陪父亲看戏,花旦一身红衣,在台上转圈,水袖甩出去,能勾走人的魂。那是一种很浓烈的情感表达,带着点不管不顾的劲儿。

后来女人又来了几次,试样子,改腰身。话不多,偶尔聊两句。老陈知道她姓苏,在城里的图书馆工作。丈夫呢?她没提,老陈也不打听。只是每次她来,铺子里那台老旧的收音机,咿咿呀呀放着些过时的情歌,气氛便有些不同。

取衣服那天,是个晴好的傍晚。夕阳斜斜照进来,给满屋的布料都镀了层金。苏女士从试衣间出来,老陈怔了一下。那身红,简直像一团火,又像熟透了的石榴,啪一下裂开,汁液淋漓。腰身掐得恰到好处,衬得她肤白如雪。她没说话,对着镜子看了看,眼圈却慢慢红了。

“好看。”老陈干巴巴地说。他忽然觉得,这衣服里藏着一个故事。也许,是段无疾而终的感情,是场秘而不宣的暗恋,或是某个被岁月掩埋的炽热承诺。衣服成了寄托,成了她敢穿出来、却未必敢说出口的某种情感。

“他是唱戏的。”苏女士对着镜子,忽然说了一句,声音很轻,“很多年前了。我只在台下看过他一场《贵妃醉酒》,就是这身红。”她没再说下去,只是用手指捻了捻旗袍光滑的边。有些情感,浓烈到一定程度,反而没了下文,只剩下一个味道,一个颜色,在记忆里扎了根。这大概就是一种很浓烈的情感表达吧,在心里演了千百遍,外人却只看到一片静水。

她付了钱,道了谢,抱着装旧衣服的纸袋走了。推开门时,夕阳正浓,那团红色融进光里,亮得晃眼,随后消失在老街拐角。

老陈坐回他的老缝纫机后,屋里还留着极淡的栀子花香。他想起父亲说过,裁缝这行,做得久了,衣服里便不只是针线,还有别人的念想。那匹红缎用完了,架上空出一块,显得有些寂寞。

之后苏女士没再来过。那件红旗袍去了哪里,在老街的日常里,在图书馆的书架间,或是在某个只有月亮的夜晚被独自穿上,老陈不知道。他只是偶尔,在给别的客人推荐颜色时,会避开那种正红。他觉得,有些颜色,太艳,太烫,承载的故事也太重,不是人人都压得住。

铺子外的老槐树叶子黄了又绿。老街还是那样,慢悠悠的。只是偶尔有熟客闲聊,提起图书馆那位安静的苏女士,前阵子好像辞了职,去了南方。说这话时,语气里带着点寻常的惋惜,和一点点对他人生活轨迹的好奇。

老陈听着,手里的熨斗缓缓滑过一件半成的蓝布衫。蒸汽“嗤”地腾起,白茫茫一片。他想,哪来那么多惊心动魄的艳情呢?大多不过是普通人心里,那一点点不肯熄灭的火星子,借着由头,亮那么一刹那,也就够了。日子照旧要过,衣服照旧要做,只是记忆里,多了一抹化不开的红,艳艳地挂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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