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长～能把跳诲控器关了嘛
学长～能把跳诲控器关了嘛
夏天的自习室，空调开得呼呼响，冷气混着旧书的纸墨味儿。我正和一道高数题死磕，眉头拧成了疙瘩。旁边的椅子被轻轻拉开，一个身影坐了下来。是隔壁班的学长，学生会的，总穿着干净的白衬衫，鼻梁上架着副细边眼镜，看着挺斯文。
“这道题啊，得换个思路。”他声音压得低，手指在我草稿纸上轻轻一点。我点点头，心思却没完全在题上。因为他另一只手里，正把玩着一个银灰色的小玩意儿，方方正正，像个车钥匙，又不太像。他的拇指，时不时无意识地，在上面某个凸起处摩挲一下。
我的耳朵尖，忽然捕捉到一点极其细微的“嗡”声，短促，规律，像某种电子蜂鸣被闷在了厚厚的棉絮里。声音来源，似乎……是学长那边。我偷偷瞥了一眼，他神色如常，专注地看着我的草稿纸，仿佛那点杂音只是我的幻觉。可那“嗡”声，隔一会儿就轻轻震一下，像只不安分的虫子，固执地往我耳朵里钻。
“这里，用这个公式代换一下，试试看？”他推了推眼镜。我应了一声，拿起笔，努力集中精神。可那声音又来了，这次似乎连着两下，轻轻的“哒，哒”。我手里的笔尖，在纸上无意义地画了个小圈。自习室里很安静，只有翻书和写字的沙沙声。这反而让那偶尔冒头的、微弱的电子脉冲声，显得格外……突兀。
学长还在耐心讲解，可我的注意力，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线拴在了他左手那个小东西上。它到底是什么？遥控器？什么设备的？为什么他时不时就要碰一下？我心里犯着嘀咕，一个隐约的、让人有点脸热的猜测冒了出来，又赶紧被我按下去。不会吧……这地方可是自习室。
“懂了吗？”他转过头问我。我慌忙点头：“差、差不多。”话到嘴边，转了个弯，还是没忍住，用笔尖朝他那方向虚点了点，声音比蚊子哼还小：“学长……你那个，是什么呀？好像……有点声音？”
他愣了一下，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，随即，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极不自然的红晕，虽然只有一瞬。“这个啊，”他语气有点不自在，手指收拢，把小玩意儿握进掌心，“一个小……电子产物，可能有点接触不良。”那微弱的震动声，在他握紧的瞬间，似乎真的停了。
安静了大概叁四分钟。只有空调的风声。我刚觉得松了口气，心思能放回题目上了。那熟悉的、烦人的细微震颤声，又开始了！这次似乎调成了不同的模式，不再是短促的单音，而是一种持续的、低低的嗡鸣，虽然轻，但在专注的寂静里，简直像在我脑子里挠痒痒。
我忍无可忍了。那道高数题的思路彻底断了线。我转过头，看着他那张此刻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侧脸，深吸一口气，用尽此刻全部的勇气，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、正常，但带着明确的困惑和一点点恳求：
“学长～”我顿了顿，“能不能……把那个跳蛋控器关了嘛？它真的，挺干扰人的。”
话一出口，空气凝固了。学长的脸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，从额头红到了脖子根。他整个人僵在那里，像一尊突然被刷了红漆的雕塑。他张了张嘴，没发出声音，然后猛地低下头，手忙脚乱地把那个银灰色的小方块塞进裤子口袋深处。那烦人的嗡鸣声，终于彻底消失了。
自习室恢复了真正的安静。空调还在吹，书本还在翻。学长再也没抬头看我，耳朵通红地对着他自己的课本，仿佛那上面印着宇宙真理。我重新看向我那道高数题，忽然觉得，和刚才那几分钟的煎熬比起来，这题简直亲切可爱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