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么的粗大满足了我
公么的粗大满足了我
说来你可能不信,有时候让人心安的,恰恰是那些最不起眼、甚至显得有些“粗笨”的东西。比如我老家村口那棵老槐树,树干得两叁个人才能合抱,树皮沟壑纵横,摸上去糙得扎手。可小时候受了委屈,总爱跑去靠着它,后背贴着那粗大的树干,凉凉的,稳稳的,心里那些翻腾的委屈,好像一下子就被它接住了,沉进了泥土里。
这感觉,有点像后来我对“实在”二字的迷恋。这世界花里胡哨的东西太多了,精巧的、轻盈的、转眼就过时的。看多了,心里反而空落落的,像踩在云上,不踏实。我开始下意识地寻找那些有分量、有根基的物件。逛旧货市场,我不爱看那些锃亮的仿古花瓶,偏偏瞧上一把老铁壶,壶身沉甸甸的,布满水垢的痕迹,烧起水来咕嘟咕嘟响,那声音浑厚,煮出的茶都感觉更暖一些。朋友笑我审美老旧,我说你不懂,这东西“实在”,它不跟你玩虚的。
这份对“实在”的渴望,甚至影响了我交朋友的标准。酒肉朋友热闹,但散了席,热闹也就散了。能坐下来的,是那些说话可能不那么灵巧,甚至有点直来直去,但做事一板一眼、有担当的人。他们的承诺,就像钉进木头的钉子,虽然看起来朴素,却牢靠。跟他们相处,心里那份安全感,是别的给不了的。这大概也是一种“粗大”吧,人格上的粗粝与扎实,经得起摩擦,也承得住重量。
再往深里想,我们对“精致”的追逐,是不是有时反而是一种负担?生怕不够漂亮,不够得体,不够符合某种标准,绷得紧紧的。而承认并接纳某种“粗大”,或许是一种放松,一种对真实生活质地的拥抱。它可能是一条不合身但无比柔软的旧裤子,是父母那一套重复了无数遍、听着嫌烦却从不失效的唠叨,是工作中那个虽然步骤繁琐但绝不会出错的“笨办法”。
当然,我所说的“粗大”,绝不是粗糙或敷衍。它内核是致密的,是经过时间沉淀的,是一种放弃了表面浮华、专注于核心支撑的智慧。就像那老槐树,它的粗大,是为了更深入地扎根,更舒展地承托绿荫。我们需要的,或许正是这样一份能让自己稳稳扎根、并能托举起生活重量的“粗壮”。
所以,当我说“公么的粗大满足了我”,我指的是一种被坚实的、可靠的、有底蕴的东西所承托的安心感。它不闪亮,不喧哗,却默默地填补了心里那块对于“实在”的空白。在这个容易飘起来的时代,能遇到这样一份“粗大”,并且懂得它的好,于我而言,是一种幸运,也是一种底气。它让我觉得,脚下是实的,路是可以一步步走下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