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好痛嗯轻一点怀孕
啊？好痛？嗯？轻一点怀孕
产检室的门轻轻关上，走廊里只剩下仪器的低鸣和隐约的交谈声。李薇躺在床上，冰凉的耦合剂触到小腹时，她忍不住缩了一下。“啊？”她轻呼出声，一半是因为凉，一半是因为心里那根绷紧的弦。
医生手里的探头开始移动，屏幕上显出模糊晃动的黑白影像。突然，探头在某处稍稍用力按压。“好痛……”李薇眉头皱起来，手下意识地攥住了衣角。旁边的护士姐姐温柔地拍拍她的胳膊：“放松点，宝宝位置有点靠后，医生得看清楚些。忍一忍啊，妈妈都是这么伟大的。”
“嗯……”李薇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，算是回应。她眼睛盯着屏幕，那里有一团小小的影子在轻轻搏动。那是她的孩子。就在这一瞬间，刚才那点不适好像忽然被一种更汹涌的情绪冲淡了。她想起刚得知怀孕时的慌乱，孕早期翻江倒海的孕吐，还有第一次感觉到胎动时那种奇妙的、想哭又想笑的感动。
“来，我们再看看小脸蛋。”医生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。探头变得更加轻柔，像一片羽毛拂过。“轻一点，”李薇在心里默念，不知是对医生说，还是对肚子里那个小家伙说。整个检查过程，她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，从紧张的“啊？”，到吃痛的“好痛？”，再到默默忍耐的“嗯？”，最后全化成了祈求般的“轻一点”——轻一点，让我好好看看他；轻一点，这个世界以后对他也要温柔些啊。
怀孕这件事，真是说不清道不明。外人看来，是肚子渐渐隆起，是产检单上渐增的数值。只有自己知道，那是每一天身体细微的变化，是情绪没来由的起伏，是深夜睡不着时，手放在肚皮上，心里那份沉甸甸的甜蜜与不安。身体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。以前磕碰一下都不当回事，现在任何一点异样都能让心跳漏半拍。这种感知，连接着两个生命。
走出医院，阳光有些晃眼。李薇把手轻轻覆在小腹上，那里刚刚完成了一场重要的“巡查”。她想起刚才屏幕上，小家伙似乎还挥了挥小拳头。“是在跟我打招呼吗？”她想着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。生命连接就是这样吧，看不见摸不着，但比任何东西都结实。痛是真的，担心是真的，但那种血脉相通、彼此依存的感受，也是真的。
回家的路上，她走得很慢。路过公园，看到长椅上一位阿姨正笑眯眯地逗着婴儿车里的宝宝。李薇停下脚步，看了好一会儿。几个月后，她也会推着这样一辆小车吗？也会有人对着她的宝宝，露出这样温暖的笑吗？母亲角色的转变，不是从孩子出生那天开始的，而是从知道存在的那一刻，就像一颗种子落在心里，悄无声息地发芽，慢慢长成遮蔽风雨的大树。
晚上，她把今天拍的四维彩超照片拿出来，对着灯光仔细看。模糊的轮廓，却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。丈夫凑过来，指着照片某处开玩笑：“你看这鼻子，像不像我？”李薇笑着捶他一下，心里却软成一滩水。那些“啊”、“痛”、“嗯”的瞬间，此刻都找到了答案。
夜深了，她侧躺着，感受着肚子里轻微的、规律的动静。那像是温柔的叩击，在问：“妈妈，你准备好了吗？”她在黑暗中点点头，尽管没人看见。准备好吧，准备迎接一切的未知，准备用一生的力气，去说那句：“轻一点，世界，这是我的宝贝。”这条路还长，但每一步，都算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