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工妇女不戴套
打工妇女不戴套
车间里机器嗡嗡响,王姐把最后一个零件码齐,揉了揉发酸的腰。旁边的李妹凑过来,压低声音:“听说了没?隔壁厂的小赵,又请假了。”王姐眼皮都没抬:“又是那个事儿?”李妹撇撇嘴:“可不是嘛,说是不小心,男人不想戴,她也就由着了。现在愁得跟什么似的,两口子那点工资,哪够再添一张嘴。”
这话像根细针,扎进王姐心里。她想起老家表妹,前年也是这么“不小心”,现在拖着俩娃,在镇上摆摊,风吹日晒,眼角的皱纹比她这个在厂里干了十年的还深。晚上回到租的房子里,王姐看着镜子里自己粗糙的手,脑子里乱糟糟的。为啥呢?明明都知道后果,可到了节骨眼上,那薄薄一层橡胶,好像隔着千山万水。
有些话,台面上不好说,可私下里,姐妹间倒苦水的时候,什么都漏出来了。男人一句“不舒服”,或者“怀了就生,我养”,听起来是担当,可落到实际,十月怀胎的是谁?耽误工、丢工作的可能是谁?半夜喂奶、白天带娃的又是谁?养?拿什么养?奶粉钱、学费、头疼脑热,哪一样不是真金白银,从牙缝里省出来。王姐见过太多姐妹,人生轨迹就这么一下子被拽歪了,从能挣点钱的“打工妹”,变成全靠丈夫手心朝上的“孩子妈”。这里面,藏着多少说不出的无奈和隐形的代价。
说到底,是对自己的身体和未来,缺乏一种实实在在的掌控感。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,是别人的,是命运的,是可以随便妥协的。可子宫长在谁身上?风险由谁承担?日子是谁一天天过?这些问号,很多姐妹在忙碌和疲惫里,没功夫细想,或者想了,也觉得无力。仿佛拒绝,就是破坏感情;要求,就是不懂事。这种沉默,代价太大了。
李妹后来跟王姐说,她去看了小赵。小赵躺在床上,脸色蜡黄,不是病的,是愁的。男人倒没说什么重话,只是蹲在门口,一根接一根地抽烟。整个屋子,被一种沉重的、喘不过气的东西笼罩着。那不仅仅是多一个孩子的压力,更像是一种对生活的失控感,眼睁睁看着日子滑向更深的沟里。健康风险、经济压力、人生选择的急剧收窄,这些冰冷的词,那一刻全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,压在胸口。
王姐后来在工休时,偶尔会和相熟的姐妹聊几句。她不讲大道理,就说小赵,说表妹,说咱们这双手,能挣钱,也能护住自己。她说,有些事,不能“由着他”,得自己心里有杆秤。那杆秤,一头挑着自己的健康和老小,另一头挑着所谓的情面。这秤砣怎么放,得自己拿主意。这不是狠心,这是为自己,也是为这个家,真正负责。
车间的机器还在响,日子照旧忙碌。但王姐觉得,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她抽屉深处,常备着几盒避孕套,不是为别的,是给自己一个提醒。她想起母亲常说的一句话:女人自己都不疼自己,指望谁疼你呢?这话以前觉得老旧,现在琢磨,里头有硬道理。身体是自己的江山,得自己守好了,生活的路,才能走得稳当点,有点选择,有点底气。毕竟,谁也不想在生活的泥潭里,越陷越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