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曰人人曰
人人曰人人曰
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？饭桌上，大家聊起某个热门话题，你本来有自己的一点想法，但听着听着，发现周围人的看法出奇地一致。这时候，你张了张嘴，又把话咽了回去，心里嘀咕：“是不是我想错了？”然后，你也点了点头，附和了一句：“是啊，大家都这么说。”
你看，“人人曰”这叁个字，威力可真不小。它像一阵风，不知不觉就把人裹挟着往前走了。这阵风刮起来的时候，往往还伴随着另一句话：“人人曰”。什么意思呢？就是第一个人说“大家都这么说”，第二个人听了，也信以为真，转头就对第叁个人说“大家都这么说”。话传了一圈，源头早模糊了，但“人人曰”的声浪却越来越高，仿佛成了不可置疑的真理。
想想看，我们生活里多少选择，多少判断，背后都有这“人人曰”的影子。买什么东西，去哪里玩，甚至看待某件事、某个人，我们都习惯性地先听听“大家”怎么说。这倒不是坏事，毕竟人是社会动物，参考别人的经验能让我们少走弯路。怕就怕在，我们光顾着听“人人曰”，却忘了低下头，听听自己心里那点微弱但真实的声音。
我有个朋友，前阵子想换工作。他自己本来挺喜欢现在这行的，虽然挣得不算顶尖，但做得有滋有味。可架不住身边亲戚朋友总说：“你看那谁，搞金融，多风光！”“现在人人都往互联网挤，你守着这老行当有啥前途？”听得多了，他自己也焦虑起来，觉得是不是真的落伍了。那段时间，他愁眉苦脸的，到处投简历，硬着头皮去面试那些听起来“光鲜”的岗位。折腾了小半年，最后发现，那些“人人曰”的好去处，根本不适合他的性子。绕了一大圈，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，只是白白耗费了许多心力。
你看，这就是“人人曰”带来的信息同温层。我们被相似的声音包围，觉得世界就是我们所听到的样子。那些不同的、细微的、个人的声音，很容易就被淹没了。更关键的是，我们常常不自觉地成了“人人曰”的传播者，把自己听到的、未经深思熟虑的观点，又当成“共识”传递出去。这个过程里，独立判断的空间，就被一点点挤压掉了。
那么，该怎么办呢？难道要完全屏蔽外界的声音吗？那倒也不是。我们需要做的，或许是在听到“人人曰”的时候，心里能自动亮起一盏小小的黄灯，提醒自己：慢一点，等一等。不妨多问一句：“真是这样吗？有没有别的可能？”给自己一个停顿和思考的间隙。这个间隙，就是个人主见生根发芽的地方。
别人的经验是地图，但路还得自己走。地图画得再详细，也无法替你感受路上的风和日晒，或是转角处突然遇到的一丛野花。人生的滋味，终究是亲口尝过才知道咸淡。下一次，当“人人曰”的声浪再次涌来时，或许我们可以试着，先不急着点头或摇头。安静那么一会儿，听听自己内心的“曰”，哪怕它一开始声音很小，很没底气。但那是属于你自己的声音，最珍贵，也最真实。
世界很热闹，各种声音喧嚣不已。但别忘了，在那一片“人人曰”的和声里，始终应该有一个位置，留给你自己的独唱。那声音或许不那么响亮，不那么合拍，但它的存在本身，就是对我们自己最好的尊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