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阴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华阴火车站旁的小巷弄
华阴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我每天上下班都要经过。说它是巷子,其实更像是两栋老楼之间挤出来的缝隙,窄得撑不开两把伞。
巷口常年飘着烤红薯的甜香,那个推叁轮车的大姐认得我,总在我匆匆路过时掀开棉被一角:“今天的不淌蜜,等下午那炉吧。”铁皮桶改装的炉子哐当响,她的话混着白雾散在冷空气里。我常常觉得,这座小城的脾气,都藏在这条不起眼的通道里。
巷子里的晨与昏
清晨六点半,华阴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最先醒来。卖豆浆的婆婆用厚布裹着保温桶,瓷勺碰着铁锅叮当响。赶早班火车的旅人拖着行李箱,轮子碾过青石板的声音能传得很远。有个总穿灰夹克的大叔蹲在墙角喂猫,叁四只花狸猫蹭他的裤腿。他告诉我,在这条巷子喂猫喂了七年,“比火车站候车室的钟还准”。
傍晚又是另一番光景。二楼晾晒的衬衫还在滴答着水,炒菜的滋啦声从不同窗户里溢出来。修鞋匠老陈收摊前,总会多摆半小时马扎——专等那些下班顺路取鞋的熟客。他边敲鞋掌边念叨:“别看华阴火车站旁的小巷弄这么窄,能照见好些人的半辈子。”这话不假,我在这见过捧着花束接站的小伙子,也见过望着火车方向发呆的老人。
去年冬天最冷的那天,烤红薯大姐硬塞给我半个红薯:“趁热吃,看你手都冻青了。”其实我和她素不相识,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。可在这条巷子里,这种没来由的善意倒显得很自然。或许是因为大家都活在火车班的节奏里,早七点的匆忙和晚八点的疲惫都差不多。
巷子尽头有家旧书店,老板总在听收音机里的秦腔。某次我躲雨时发现,他书架底层压着厚厚一沓火车时刻表,从1998年到今年,用红蓝笔标满了记号。“以前等人用的,”他轻描淡写地说,“现在都看手机了。”那些泛黄的纸页上,某个被圈了又圈的班次,或许曾载着很重要的人吧。
如今我依然每天穿梭在华阴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。它不像网红老街需要游客打卡,也不像商业街灯火通明。但它让风尘仆仆的人看见炊烟,让归家的人听见拖鞋啪嗒啪嗒下楼的声响。当火车鸣笛穿透楼宇的间隙,这条巷子就轻轻应和着,把钢铁轨道的节奏揉进柴米油盐的日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