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黄9999
看黄9999
老张最近总觉得眼睛不对劲。看东西吧，倒还清楚，可就是容易累，干涩得很，像揉了把沙子。晚上关灯刷会儿手机，那屏幕光刺得他眼皮直跳。他嘀咕，这才四十出头，眼睛就跟用了二十年的旧零件似的，嘎吱作响。他想起小时候，在田埂上能望见对面山头的树叶子，现在呢，盯着电脑半天，抬头看窗外，远处楼房的轮廓都糊成一团。
这“看”的事儿，说起来简单，不就是睁眼闭眼么？可细细一想，里头门道深了去了。我们这代人，眼睛可真是“劳模”。从清晨闹钟响摸手机开始，到深夜熄屏入睡为止，眼睛几乎没个歇息的时候。看的是什么？大多是巴掌大的亮方块，里头信息爆炸，光怪陆离。我们的视线，被框在了一个个应用图标和无穷尽的瀑布流里，快速扫过，急促停留，又匆匆划走。这种“看”，是吞咽，是扫描，唯独少了份从容的“端详”。
我记得小时候，看东西可没这么“赶”。看蚂蚁搬家能蹲一下午，看云朵变幻能躺半天。那种“看”，是沉浸的，带着好奇和想象的。视线是自由的，可以落在任何细微有趣的事物上。现在呢？我们的视觉焦点，被算法精心喂养，被闪烁的广告和标题党劫持。看的时长是增加了，可看的质量，那种能沉淀到心里的、带来宁静或深刻触动的“看见”，反而稀薄了。
这就牵扯到一个挺关键的问题：视觉健康。这可不单单是视力表上那几个“贰”的方向。它更关乎我们整个视觉系统的舒适度、持久力，以及通过眼睛获取信息时，心灵是否感到疲乏。整天对着电子屏，蓝光刺激、眨眼频率降低，那是物理层面的消耗。更深的，是信息过载带来的心累。你看了一千张精美的图片，刷了几百条短视频，关上屏幕，心里却可能空落落的，什么也没留下，只觉得头晕眼花。这种“看”，像吃了一肚子膨化食品，撑得慌，却没营养。
有时候我想，我们是不是该给眼睛也“放个假”，做做“视觉养护”？不是滴点眼药水就完事，而是主动去选择看些什么，怎么看。比如，有意识地离开屏幕，去看看真实的、有质感的风景。看看树叶的脉络，看看晚霞每一秒颜色的推移，看看路人脸上真实生动的表情。这种看，需要慢下来，需要聚焦，需要让视线在真实的空间里自由延伸、对焦。这就像给长期吃流食的胃，喂点需要仔细咀嚼的粮食。
再往深处说，“看”是一种能力，也是一种选择。我们选择将目光投向何处，其实也在塑造我们的内心世界。如果目光总被那些强烈、刺激、碎片化的信息吸引，心恐怕也很难静下来。相反，如果能偶尔练习“深看”，看一本好书里文字构建的世界，看一件艺术品里凝聚的时光，甚至看家人朋友眼中未曾留意的情绪，我们感知世界的频道或许会变得更丰富、更敏锐。这种看，是一种滋养。
老张后来去看了医生，没大毛病，就是用眼过度，干眼症。医生建议他多休息，多远眺。他现在工作半小时，就强迫自己站起来，走到窗边，认真看看楼下那棵他从来没注意过的香樟树，看它的叶子在风里怎么摇晃。他说，奇怪，就这么看着，心里那股没由来的焦躁，好像也随着视线飘出去，散开了一些。眼睛还是那双眼，但“看”法不一样了，感受竟也天差地别。
所以啊，标题里这个“看黄9999”，像是个玩笑，也像是个隐喻。我们或许都在某种“过度观看”的黄色预警里。数字时代，信息是黄金，也是黄沙，看多了，容易迷了眼。是时候检视一下我们的“视觉食谱”了。给眼睛减减负，给视线松松绑，试着去找回那种清澈、专注、能看见更多生活细节的“看”的能力。毕竟，眼睛是心灵的窗户，擦亮这扇窗，进来的光，才会更透亮，照见的生活，也才会更真切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