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马超神院第七院
神马超神院第七院
说真的，第一次听到“神马超神院”这名头，我差点笑出声。这年头，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都有。可等我真摸到那第七院的门槛，才发现，事情压根不是我想的那样。
它不在什么深山老林，反而窝在城市最不起眼的角落，门脸旧得像是上世纪留下的。推门进去，没有金光闪闪，也没有仙气缭绕，就几个看着挺普通的人，各自忙活着手里的事儿。有人对着一块屏幕念念有词，手指快得带出残影；有人盯着桌上几块其貌不扬的金属疙瘩发呆，一盯就是半天。空气里飘着点儿旧书和电路板混合的、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。
接待我的是个姓陈的老先生，戴着副老花镜，镜片厚得跟酒瓶底似的。他撩起眼皮瞅了我一眼，慢悠悠地说：“找第七院？这儿就是。不过我们这儿，不教飞天遁地，也不炼金丹。”我有点懵，不教这些，那教什么？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，又指了指房间里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设备，“我们琢磨的，是‘极限感知’。”
“极限感知？”这词儿听着玄乎。陈老先生也没多解释，把我领到一台模样古怪的仪器前，说是让我“体验体验”。那仪器连着个头盔，沉甸甸的。我半信半疑地戴上，眼前先是一黑。
接着，嗡的一声。不是耳朵听到的声音，是整个脑子，或者说整个意识，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。然后，我“看”到了。不是用眼睛，我明明闭着眼。但我就是知道，房间角落里那盆绿萝，最右边那片叶子的背面，有一条极细的、快要愈合的伤痕；桌上那个陶瓷杯，内壁靠近底部的地方，有一个肉眼绝看不见的、烧制时留下的微小气泡。我甚至能“感觉”到身边陈老先生平稳的呼吸节奏，和他手里那杯茶逐渐散失的热量梯度。那一瞬间，信息不是涌进来的，它们本来就在那里，只是我平时像隔着毛玻璃，而现在，玻璃被擦得透亮。
我猛地摘下头盔，喘着气，后背惊出一层薄汗。那种感觉太真实，也太吓人了。陈老先生倒是笑了，给我递了杯水。“怎么样，比那些花里胡哨的神通实在吧？我们第七院干的就是这个，不追求移山倒海，只琢磨怎么把老天爷给每个人的那套‘接收器’，调到最灵光的频道。”他说的“接收器”，指的就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感官和意识。他们把那种彻底打开的状态，称为“通明状态”。
后来我才渐渐明白，这第七院里的“神”，不是呼风唤雨的神仙，而是试图把人类感知潜能推到极致的“神经”。他们研究怎么让听觉分辨出最细微的振动差异，怎么让触觉读懂材质的微观故事，怎么让视觉捕捉到常理之外的光影脉络。这一切的终点，就是那种万物信息纤毫毕现、内心澄澈无比的“通明状态”。
当然，这条路不好走。跟我同期进来的一个家伙，为了训练动态视觉，整天盯着水滴下落、灰尘飘浮，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，最后也没练出个所以然，悻悻地走了。还有个学姐，试图感知电磁场的细微变化，差点把自己搞得神经衰弱。呆得越久，我越觉得，这“超神”二字，背后是枯燥到极点的重复，是对自己生理与心理极限的反复试探，容不得半点取巧。
我现在还在这院里打杂，连入门都算不上。陈老先生说，急不得，感知的拓宽像竹子生长，前期在地下盘根错节，看不见动静，时候到了，才能破土拔节。我有时还是会对着那些冰冷的仪器和复杂的数据图发呆，心想这“神马超神院”，到底能把我带到哪里去。但每当我偶尔，在极度专注后，捕捉到一丝周围世界那异常清晰、饱满的细节时，心里又会泛起一点难以言喻的触动。或许，真正的神通，从来不在天边，而就在我们这副身躯之内，等着被唤醒。这条路还长，但我有点想走下去看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