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发骚体质小说
夜晚发骚体质小说
林晚把最后一口冰啤酒灌下去，铝罐捏得嘎吱响。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，像一块融化的、廉价的糖。白天她是格子间里沉默的复印机，到了晚上，尤其是深夜，骨头缝里就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痒。不是皮肤痒，是更深的地方，一种想尖叫、想破坏、想对着虚空狠狠挥拳的冲动。朋友笑她是“夜晚发骚体质”，她撇撇嘴，没否认。
这体质最近有点变本加厉。以前只是失眠，现在一到零点，感官就跟通了电似的敏锐。能听见楼上夫妻压低声音的争吵，能闻见隔壁飘来的、隔夜外卖的油腻味，指尖划过手机屏幕，那些白天看来平平无奇的文字，此刻都像带了钩子。她点开一个常看的小说网站，榜单前列都是些甜得发腻的恋爱故事，没劲。手指无意识地滑动，一个不起眼的标题跳进眼里——《夜巡》。
鬼使神差地点进去。开头很平常，写一个和她一样夜里精神的女人，在便利店值夜班。可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冷飕飕的劲儿，像深夜便利店自动门打开时，灌进来的那股风。作者笔名叫“守夜人”，更新不稳定，读者寥寥，但每章下面都有几条长长的评论，讨论着什么“界限”、“暗面”，看得人云里雾里。
林晚追更了。这成了她深夜仪式的一部分。奇怪的是，每当她沉浸在那小说的世界里，骨头缝里那股躁动就会平复一些，仿佛被那些冷冽的文字安抚了。她开始在意故事里那个总在凌晨叁点出现、买同一款香烟的模糊男人，也在意女主角每次打烊后，走向城市深处的那段独自行走。
直到那个周五晚上，小说更新了一章。女主角在清理货架时，在最后一排的角落，发现了一个不属于便利店的红皮笔记本。她翻开，里面是凌乱的、仿佛梦呓般的手写句子。其中一页，用加粗的笔迹写着：“当你看到这里，说明‘夜晚的共鸣’已经在你体内苏醒。不要害怕，这只是感知到了另一面的城市。”林晚的心猛地一跳。这句子……这感觉，不就是她正在经历的吗？
她几乎是颤抖着点开了评论区。往常那几位熟悉的滨顿都没说话，只有一条一个小时前的新留言，来自“守夜人”本人：“笔记是钥匙。找到它的人，故事才真正开始。”林晚盯着屏幕，背脊窜上一股凉意，却又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兴奋。窗外的夜更深了，霓虹灯有些已经熄灭，城市的轮廓变得陌生而深邃。她忽然觉得，自己也许并不是失眠，而是在等待着什么。那本小说，那个作者，还有所谓的“共鸣”……她放下手机，走到窗边。夜晚的空气黏稠而湿润，她深深吸了一口，那股熟悉的、骨头里的躁动又来了，但这次，里面掺杂了一丝明确的方向感。
红皮笔记本……她想起楼下拐角，那家亮着苍白灯光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。故事和现实的边界，在这个深夜里，仿佛被某种力量悄悄擦模糊了。林晚抓起了外套钥匙。她得去看看。不是明天，就是现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