冀州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 附近500元的情感故事
那个飘着油饼香味的早晨
五月的冀北已经有了暑气,老城墙根下的早市熙熙攘攘。我蹲在卖豆腐脑的摊子前,听着周围熟悉的乡音,目光却不自觉地被对面那家小旅馆吸引。招牌上的霓虹灯管坏了两截,勉强拼出“安旅”二字。就在那个门口,我看见了大刘和他身旁的姑娘。
大刘是我发小,在附近的农机厂做了十年维修工。他今天穿了件崭新的蓝条纹衬衫,领子浆得硬挺,反倒衬得他有些不自在。姑娘穿着淡紫色的连衣裙,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。大刘从裤兜里掏出钱包,数出五张百元钞票递给老板娘。这个动作他做得格外郑重,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。
“五百块钱。”大刘后来坐在豆腐脑摊子上跟我说这话时,眼睛还望着旅馆方向,“她说只要五百,多了不要。”阳光透过槐树的缝隙洒在他脸上,那些细碎的汗珠忽然有了温度。
五百块能买什么
在冀州附近这座小城,五百块意味着农机厂工人六分之一的月薪,是早市摊主叁天的流水,能加满两箱半的汽油,或者买叁百碗豆腐脑。但对大刘来说,这五百块是他能给出的全部诚意。
那姑娘叫小梅,在城南的纺织厂上班。他们是上个月在工人文化宫的联谊会上认识的。大刘说,小梅知道他的收入,第一次约会就选了最便宜的电影场次,看完电影在公园长椅上聊到星星都困了。
“她说五百块够了。”大刘用勺子搅着碗里的豆腐脑,“旅馆钱,吃饭钱,还有……她说想买对银戒指。”他说这话时嘴角是向上的,可眼神里藏着点什么,像早春河面上未化的薄冰。
我想起早市上那些讨价还价的声音,想起菜贩把蔫了的青菜单独挑出来便宜卖。在这座务实的小城里,感情也常常被放在秤上称量。但大刘和小梅的五百块钱,似乎不只是交易。
夜市里的银戒指
当晚我又遇见了他们,在护城河边的夜市。小梅在一个卖首饰的摊子前停留很久,最后选了对最简单的银圈。摊主要六十,她硬是砍到四十。大刘要付钱,她执意自己来:“说好的,五百块以外的事。”
他们坐在烧烤摊的塑料凳上,小梅把稍大的那只戒指套进大刘的手指。路灯昏黄的光线下,那圈银子闪着很微弱的光。我听见小梅说:“等攒够钱,咱们也开个修车铺。”她的眼睛亮晶晶的,比戒指亮得多。
大刘告诉我,小梅家里催她嫁人,对方是个开超市的,能拿出二十万彩礼。可她选择了五百块的大刘,选择了需要一起还房贷的未来。这大概就是冀州附近五百块钱的爱情——它寒酸,却真实;它拮据,但干净。
夜市的人声渐渐稀落,他们起身往回走。我看见两个人的手自然地牵在一起,那对银戒指在夜色里若隐若现。五百块的故事还在继续,在这座小城的某个角落,在每一个为生活奔波却依然相信爱情的普通人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