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寡的岳引诱我岳潮湿的肥厚寂
守寡的岳引诱我岳潮湿的肥厚寂
这事儿得从老屋堂前那棵老槐树说起。树是岳母嫁过来那年栽的,如今树冠撑开像把墨绿的伞,伞下却总漫着一股子潮气。岳母守寡十年,话不多,可那双眼睛看人时,水汪汪的,像总蒙着层江南叁月擦不净的雨雾。街坊都说,她是心里头那潭水太深了,淤住了。
我常去送米面。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,堂屋里的光线总是半明半暗。她有时就坐在藤椅里,对着天井发呆,手里攥着块旧手绢。空气里有股复杂的味儿——旧木头的霉味、若有若无的皂角香,还有从她身上飘来的、一种类似湿润泥土的气息。她招呼我,声音软软的:“来啦?坐。”那声音落到耳朵里,也像沾了水汽,沉甸甸的。
有一回,雨季来得特别凶。我去时,她正踮脚想关高处的窗,身子探出去,素色衣衫贴在背上,勾勒出依然圆润的肩线。我赶忙上前帮忙。离得近了,那股子“潮湿的肥厚寂”扑面而来——不是汗味,是一种更沉静、更饱满的孤独,像被雨水浸透又晒不到太阳的厚绒布,温吞地包裹着你。她回头道谢,眼波那么一转,我心头莫名一慌。
自那以后,我去得更勤了些。她说夜里睡不踏实,老听到屋檐滴水声,其实雨早停了。我给她修整漏雨的偏房屋顶,她就在下面扶着梯子,仰着头看。目光相碰时,她也不躲,就那么看着,眼里空茫茫一片,却又像藏着许多没说出口的话。那寂静不再是单薄的安静,变得有了体积和质地,肥厚地填满了老屋的每个角落。
我妻子也觉出点异样,嘀咕说:“妈近来好像活泛了些,话多了。”我心里知道,那不是什么活泛,是那潭死水被投了颗小石子,漾开了几圈涟漪。她开始留我吃饭,菜式简单,却摆得精致。吃饭时话依然不多,但会细细问些我工作上的琐事,听着,点着头。那份“肥厚寂”里,仿佛掺进了一丝极细微的活气,像苔藓在阴湿处悄悄蔓开一点新绿。
转折在一个闷热的午后。雷雨将至,天暗得像傍晚。我去送药,她忽然说心口闷得慌。我去扶她到窗边透气,她脚下虚浮,整个人几乎靠在我臂弯里。那一刻,我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温热,以及那温热之下,一种更深、更重的倦怠与渴求。她呼出的气息拂过我颈侧,烫得吓人。窗外,第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天空。
雷声炸响的瞬间,她颤了一下,却没退开,反而更紧地抓住了我的衣袖。屋里没开灯,黑暗浓得像化不开的墨。我和她,就陷在这团墨里,被那无边无际的“潮湿的肥厚寂”团团围住。那一刻,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,又有什么东西在死死地往下拽。
雨终于砸了下来,哗啦啦的声响填满了整个世界。她松开了手,极轻地叹了口气,那气音几乎被雨声吞没。“雨大了,”她说,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平静,“路上不好走,早些回去吧。”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老屋。回头望时,她已回到藤椅里,变成一个昏暗的剪影,重新嵌回那片滋养了她十年、也困了她十年的沉寂里。雨幕如帘,把老屋和外界隔成了两个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