班长一直掐我的奶奶什么意思
班长一直掐我的奶奶什么意思
这事儿说出来挺别扭的，但憋在心里实在堵得慌。那天课间，我正低头赶作业呢，班长王浩走过来，拍了拍我肩膀，凑近了小声问：“哎，你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？”我随口回了句“还行，老毛病了”。他点点头，没再多说。可接下来几天，他时不时就凑过来，问得特别细：“奶奶腿脚还利索不？”“早上还去公园遛弯吗？”问完还总配上个若有所思的表情，手指头在桌面上轻轻掐着，像在算什么日子。
我开始琢磨，他这“掐”我奶奶，到底是个啥意思？我和班长算不上铁哥们，平时就是收作业、发通知的交情。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，让我心里直犯嘀咕。回家路上，我跟同桌顺子提起这事儿，他咧着嘴笑：“人家说不定是尊老爱幼，学雷锋呢！”可我心里那点不对劲儿，怎么也抹不掉。这关心法儿，太刻意了，像带着什么目的。
后来我留了个心眼。有一次，他又问起奶奶常去哪个菜市场，我含糊应付过去。没过两天，我居然真的在菜市场瞅见了他——他挽着个老太太，正蹲在菜摊前挑西红柿，侧脸看着挺温和，跟我平时认识的那个雷厉风行的班长不太一样。我躲在一旁，看见他把挑好的菜仔细装好，还顺手帮老太太提了篮子。那老太太，好像是我们年级主任的母亲？我隐约听人提起过。
心里那个疙瘩，好像突然被解开了一半。我好像有点明白他那“掐”是什么意思了。这恐怕不是字面意义上的“掐”，而是一种“掐算”、一种“掂量”。他关心的可能不是我奶奶本身，而是“奶奶”这个身份背后，能不能连上什么关系、派上什么用场。比如，他是不是听说我奶奶和哪位老师的长辈相熟？或者，他正在为什么评选活动拉拢人心，连同学家的长辈都纳入考量范围？
这么一想，很多细节就串起来了。他问话时的停顿，那种斟酌的语气，还有手指无意识的动作，都像是在评估一件事情的“价值”。这种人际关系计算，挺让人不是滋味的。把对人的关心，变成一种精密的社交策略，里面掺杂了太多别的东西。
我没直接去问他。倒是后来有一次，班里组织去敬老院慰问，班长忙前忙后，对每位老人都热情周到。可我看得出来，他对李副校长熟识的那位刘爷爷，笑容格外灿烂，停留的时间也格外长。活动结束总结时，他慷慨激昂地说：“尊老敬老，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！”台下掌声一片。可我坐在角落里，想起他“掐算”时的神情，总觉得那句口号空落落的，少了点温度。
这事儿让我想了很久。也许在社会上，这种目的性社交无处不在，很多人习惯了去“掐算”一段关系的潜在用处。但当你把这种计算带进校园，甚至带到对同学家人的关心上时，味道就全变了。人与人之间最朴素的那点真诚，好像就被那几下“掐算”给掐灭了。真正的关心，应该是看见“奶奶”这个人，而不是看见“奶奶”可能带来的东西。
自那以后，班长再问起我奶奶，我就笑笑说“老样子，谢谢关心”，然后便转移话题。他大约也察觉了我的疏淡，渐渐不再追问。菜市场那次偶遇，我们谁也没说破。只是有时候，我看见他和其他同学热络地聊着家里长辈，手指还是习惯性地在桌沿轻点，心里总会轻轻叹口气。他那套复杂的人情算法，也许将来会让他走得很快，但那一路上，会不会也错过了许多不靠计算得来的、简单温暖的风景呢？
校园本该是个相对干净的地方，别让那些成年世界的算计，来得太早。至少，别让它染指我们对家人最平常的牵挂。那份牵挂，不该被放在天平上称量，它本身，就是最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