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箩高丑小说
强箩高丑小说
老王最近总觉得不对劲。不是身体，是心里头。像有只猫爪子，时不时挠那么一下，痒得很，又找不到确切的地方。这感觉，是从他无意间点开那个小说网站开始的。
那天晚上，他本来只想找本普通的武侠小说看看，打发打发时间。可不知怎么的，网页边角弹出来一个小框，标题血红血红的，字号大得扎眼，就写着“强箩高丑”这几个字。老王手一抖，差点把鼠标扔出去。他心里头第一个念头是：这啥玩意儿？不正经吧？可那手，它不听使唤啊。鼠标指针在那标题上晃来晃去，像被磁铁吸住了。他喉咙有点发干，左右瞅了瞅——家里就他一个人，静得能听见电脑风扇的嗡嗡声。
“就看一眼，”他对自己说，“就一眼，看看它到底能编出什么花来。”这就像有人告诉你千万别去想一头粉红色的大象，你脑子里立马就剩下那头大象了。好奇心这东西，有时候比什么都难按下去。
点进去之后，那页面花里胡哨的，满屏都是类似推荐的链接，用词一个比一个夸张露骨。老王随便点开一章，快速往下滑。那文字……怎么说呢，直白得有点糙，情节更是跳脱得没边儿，为了某些场面，人物性格说变就变，逻辑什么的，压根不存在。他皱着眉头看了几分钟，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痒，好像被粗糙的砂纸磨过，非但没解，反而更毛躁了。这跟他年轻时偷摸着租来的武侠小说、甚至后来一些正经的文学读物，完全不是一回事。那些书里也有情爱，但得像酿酒，得有铺垫，有回味。眼前这字，像勾兑的烈酒，猛一口下去，除了烧喉咙，啥也没留下。
老王退了出来，关掉网页。可接下来的几天，那几个字好像烙在他脑子里了。坐公交车发呆的时候，它会冒出来；晚上刷牙的时候，镜子里的自己，眼神好像也有点飘。他有点恼自己，都这岁数了，怎么还让这么个玩意儿搅得心神不宁？他又有点纳闷，这“强箩高丑”，到底算个什么“小说”？它凭啥就能让人手滑点进去呢？
后来，他跟一个搞网络出版的朋友老李喝酒，拐弯抹角地提了一嘴，没说自己看过，就说好像看到网上很多这类标签。老李抿了口酒，嗤笑一声：“老哥，那是流量密码，懂吗？专门抓眼球的。那些东西，大多没啥营养，就是一堆关键词堆起来的速食包。真正写故事的人，谁靠那个？人家琢磨的是人物弧光，是情节张力。你说的那种，就像……就像给饿急了的人塞一大把味精，当时味觉刺激，过后更渴，心里更空。”
老王听着，没吭声，只顾着点头。老李这话，算是把他心里那种毛躁的感觉给说透了。他就是觉得“空”。那种被标题猛地拽进去，期待看到点什么“厉害”内容，结果只看到一地鸡毛的感觉，特别没劲，甚至有点瞧不起自己。
打那以后，老王再看到那些闪烁的、带着强烈暗示的标题或弹窗，手就不抖了。他好像明白了，那瞬间的心痒，不是自己对那些内容有多大的兴趣，而是某种被设计好的、最直接的本能反应被触动了。就像路过烧烤摊，闻到浓烈的香料味儿，谁都会下意识深吸一口气，但你知道，真好吃的烤肉，香气往往更醇厚、更绵长。真正的好故事，吸引力是往里收的，让你沉浸进去，而不是用个夸张的标签，把你生拉硬拽。想通了这点，老王觉得心里头清爽了不少。那只乱挠的猫爪子，总算消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