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毛毛毛片
午夜毛毛毛片
墙上的挂钟刚过十二点，整个小区都陷进了那种沉甸甸的、黏糊糊的安静里。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，电脑屏幕的光是这屋里唯一亮着的东西，白晃晃的，有点刺人。手指头在鼠标滚轮上无意识地滑着，网页一页页往下翻，内容都差不多，看多了，就觉得没劲，像喝多了白开水，嘴里淡出个鸟来。
也不知道怎么的，脑子里就突然蹦出个念头——找点“特别”的看看吧。这念头来得悄没声儿，却带着一股子蛮劲。你知道那种感觉吗？夜深人静的时候，人好像就不是白天那个人了，胆子会莫名其妙变大，心里头关着的那些小野兽，就开始窸窸窣窣地挠门。
我坐直了点，在搜索框里敲了几个词。指尖有点凉，敲键盘的声音在夜里显得特别响，嗒，嗒，嗒的，每一下都像敲在自己心口上。页面跳转，加载的圆圈转啊转，我的心也跟着提了一下。出来了，一大堆链接，标题一个比一个唬人，图片都是模糊不清的缩略图，透着股说不出的廉价和可疑。
我点开其中一个。缓冲很慢，这破网速。等着的时候，我往后靠进椅背，忽然有点想笑。这算什么呢？一种成年人在深夜里，对自己那点枯燥生活的、笨拙的反抗？还是单纯就是……无聊找刺激？说不清。
片子开始放了。画质果然很差，灰蒙蒙的，人影晃动，声音也含混不清，像是从很远的水底传上来的。看了一会儿，非但没觉得有什么刺激，反而升起一种挺荒谬的感觉。那些夸张的、程式化的动作和表情，离真实的生活太远了，远得有点滑稽。它承诺给你看最隐秘的东西，结果倒像一场抽干了情感的拙劣表演。
我点了关闭。屏幕暗下去，屋里更静了。刚才那点蠢蠢欲动的心思，像被针扎破的气球，“噗”一下就瘪了，只剩下一地虚无的塑料皮。我忽然觉得，这种在深夜里，对着发光的屏幕，试图寻找一点感官慰藉的行为，本身就像一场数字空虚。我们以为自己在主动寻找什么，其实可能只是被一种更大的、无声的寂寞推着走。
窗户外头，远远的，好像有车开过去的声音，轮胎摩擦地面，嘶啦一下，很快又消失了。夜还是那么深，那么沉。我关掉电脑，黑暗一下子涌过来，包裹住整个人。眼睛适应黑暗后，能勉强看清屋里家具的轮廓，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。
躺到床上的时候，脑子里还在过电影似的闪着那些模糊的画面。但印象更深的，反而是搜索时那种忐忑又期待的心情，和看完之后那种空落落的失望。这大概就是现代人的某种隐秘体验吧，发生在无数个类似的午夜，发生在无数个相似的屏幕后面。它不光彩，甚至有点难以启齿，但它的确存在着，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都市夜话。
被窝慢慢暖和起来。睡意像潮水，一点点漫上来。我在想，明天太阳升起来之后，我大概又会变回那个衣着整齐、神情正常的普通人。昨晚屏幕上的那些光影，会迅速褪色，缩成记忆角落里一个上不了台面的、小小的斑点。只有这深不见底的夜知道，那一刻的寻找与落空，是真实的。而生活里大多数真正的渴望与温度，终究无法从那些跳动的、冰冷的光点中获得。它们需要更结实、更费力的触碰，需要走出这间屋子，走到实实在在的风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