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丰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大丰火车站后巷小街
大丰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我每天下班都要穿过去。说是小巷,其实能并排走两辆叁轮车,只是两边墙皮斑驳得厉害,雨水在青砖上冲出深浅不一的沟壑。
巷口常年摆着个修鞋摊,老陈师傅的收音机永远在放梆子戏。有回我皮鞋跟断了,他一边钉鞋掌一边说:“这巷子啊,比火车站岁数还大。当年建站时,推土机到这儿就绕道了。”他努努嘴,“看见墙根那几块大青石没?早先是贞节牌坊的基座。”
巷子里的烟火气
再往里走,景象就鲜活起来。阿婆坐在门槛上择豆角,菜贩子的叁轮车铃铛叮当作响。刚出笼的包子冒着白汽,混着隔壁理发店的洗发水味道。住在叁楼的小学生把书包甩在肩上,蹦跳着踩过积水坑——他爷爷年轻时,也在这条巷子里追过蜻蜓。
大丰火车站后巷小街最妙的是黄昏。站台广播隐约传来,而巷子里的炒菜声、电视声、麻将碰撞声渐渐响起。下班的人不急着回家,站在粮油店门口聊几句,或者买块豆腐带回去。路灯还没亮,但家家窗口透出的光,把石板路照得暖融融的。
裁缝铺的李姐有回指着巷子深处说:“你别看现在这么热闹,九十年代那会儿差点拆了。是住北头的老教授联名写信,说这条巷子是活的交通史。”她踩动缝纫机,“火车站建了又拆,拆了又建,就这巷子没动过地方。”
拐角处的旧信箱
巷子拐弯处有个锈蚀的绿色信箱,早已不用了,却没人拆掉。王大爷晨练回来总要在那儿站会儿:“以前我老伴去南方打工,信就寄到这个信箱。我每天跑来看叁遍。”他拍拍生锈的铁皮,“现在孙子都会视频了,这老物件还留着。”
去年夏天暴雨,巷子积水到膝盖。大家却忙活着用砖头搭临时通道,阿婆从窗口递出姜汤,修鞋的老陈把工具搬到高处。没人抱怨,倒像过节——这条大丰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早把大家拧成了一股绳。
如今高铁站建在北边,老火车站冷清了许多。可这条巷子反而更热闹了,开了几家文艺小店。但卖了几十年酱油的周老板说:“别管门脸怎么变,巷子还是那条巷子。你闻,傍晚的饭香没变,邻居打招呼的调调没变。”
有时候下班晚了,巷子里静悄悄的。脚步声在两面墙之间回荡,忽然就明白了老陈那句话——火车带人往远方去,而巷子把人留在生活里。站台见证离别与重逢,巷子记录的,是回来后柴米油盐的日子。